人性比他想象中還要惡劣。或許路博士起初的確是抱著造福全息市的初衷，才幫他那麼多次。但時間久了，隨著他一次次的金額加碼，初心早就沒了。

趙小強入職那天，黑皮給他一個盒子，叫他回家再看，並不要告訴任何人。沈舟塵回家後，打開盒子隻見一隻錄音筆躺在裡麵。聽完裡麵的內容，他也沒什麼太大反應。

初心這種東西，保質期本就是短的。

有他這種金主，彆說路博士，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藏著掖著，拖延他去另一個世界的時間。

沈舟塵握著手機，靜待筆記的到來。

趙小強的筆記本是午飯後才送來的。這裡詳細的記載著通往其他維度空間的詳細辦法，隻是這實驗隻用過一次，若是那次屬於僥幸……。

沈舟塵坐在寬闊的辦公椅前思考片刻，伸手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對外麵的徐馳說：“下午的會推了。約路博士三點會議室見。”

掛斷電話，他又拿出手機調出黑皮的電話。

“行動。”

路博士出現在溫斯頓的會議室時，難得換了一件得體的呢子大衣，好像還特意刮了臉。起碼沈舟塵進來的時候，目光掃在他身上，覺得他不一樣了。

“舟塵，怎麼叫我來這了？”路博士看起來有些拘禁，雙手抱著一次性紙杯，眼底確有莫名的興奮。

沈舟塵和徐馳闊步進來，徐馳合上門，沈舟塵走到會議桌前隨便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他雙腿交疊，雙手交叉握著放在腿上，身體靠著椅背，目光沉沉的望著路博士。

“抱歉，我下午比較忙，沒空去您家。路博士，有件東西我想請您過目。”

說話間，徐馳已經帶著筆記本走了過來，將本子推給路博士。

隨後，沈舟塵看到了疑惑、震驚、以及……不悅。

“你什麼意思？”

“路博士覺得呢？”

“你這是不信任我！沈舟塵！我不管你這個本子哪裡來的，但你這個行為太過分了！”

“我可以一次性給你一千萬，但我要你親自做這個實驗，青川市可以聯絡到全息市，您也不用給我耍花招，如果我出了任何問題。”

沈舟塵頓了頓，他瞥一眼徐馳，示意他繼續。徐馳將手裡另一個文件袋打開，取出一些文件，推給路博士。

要說人貪，那就不可能隻貪一個人的錢。他會想儘辦法的貪每一分每一毫。

路博士麵露慍色，接過那遝文件，匆匆看過幾眼後，臉色漲得通紅。

“這些年你靠這些欺騙大眾，如果曝光，後果博士比我清楚。”

“啪——！”

手掌拍動會議桌，發出悶悶的聲音。路博士激動的站起身子，大罵：“沈舟塵，你他媽過河拆橋！”

沈舟塵盯著他，冷靜道：“可我還沒過河。”

一旁，徐馳又恰到好處的拿出一直錄音筆，播放出路博士和下屬的對話。

“嘿嘿，我去不成，送他去？我瘋了？我哥哥就是傻，像我一樣騙騙他們，不是什麼都有了……”背景音嘈雜，像是在哪家小酒館。

路博士冷汗岑岑，他舉起胳膊，用大衣袖擦了擦額角的汗，努力讓自己冷靜。

“可你沒我幫忙，你更彆想去。就是去了，也留不下。”路博士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吃定沈舟塵的心思，琢磨著興許可以把加碼追加到兩千萬甚至更多。

溫斯頓的大樓這麼高這麼大，裝修這麼高檔，對這些金湯匙的富二代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沈舟塵扯了扯唇角，淡然，“路博士，我沈舟塵的錢，沒那麼好拿。”

緊接著，徐馳播放了第二個錄音。

“哥，答應他，快答應他，我要吃棉花糖，還要吃這麼大、這麼高的雪人……”

剛剛還想拿捏沈舟塵的路博士突然身子一頓，癱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沈舟塵。

“你把我妹妹怎麼了？”

“沒怎麼，接她出醫院透透氣。”

“你、你卑鄙！”

“您騙我錢的時候，也沒覺得自己卑鄙。何況令妹的病，一直在精神病院恐怕不利於恢複。我父親的老朋友是這方麵的權威，或許事成後可以引薦你和他見一麵。”

路博士咬著下唇，良久，才狠狠道：“我會親自試驗，並平安將您送到目的地！”

沈舟塵見目的達成，又使了個眼色。

徐馳走到門口，拉開會議室的大門，對路博士說：“請，博士。”

路博士咬著牙，憤憤的起身，路過沈舟塵時，不忘放下一句：“卑鄙小人。”

“不及您。”沈舟塵回敬。

待路博士走後，沈舟塵打開手機連接器，望著屏幕裡正在打理花的黎若星，微微一笑。

“等我，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