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陪著他。
秦野從一開始的震驚恐慌到接受並且癡迷於聽心跳聲,隻是過了半天都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聽著這個聲音,他好像真的感覺到像是有人在陪著他。
雖然也有可能是他臆想出來的。
心理學上說,在人的某個想法的渴望達到的極點的時候,他就會“看到”或者是“得到”這樣東西。
比如當非常想要一個人陪伴、寂寞的黑洞要將他整個吞沒時,他就會得到一個可以陪著他的“人”。
秦野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這些天秦野的情況有所好轉,可以吃一點五穀雜糧,而不再是和之前一樣每天要打點滴。
他更喜歡吃五穀雜糧,點滴打多了不會讓他有精神。
因為這些營養物質都是要給他控製量的。
秦野回過了神,將自己的意識從那種“聯絡”的狀態裡扯出來。
他微微點下頭,示意對方自己的確是有在認真地聽他講的話。
明誌看到了秦野的動作,抿住了嘴唇。
他發現自己剛剛和對方說話的聲音變大了,“沒把你嚇到吧,我剛剛聲音太大了。”
“你知道的,我隻是想和你說說話。”
秦野努力地想要揚起嘴角,給明誌一個鼓勵的笑容,但是他失敗了,隻淺淺地上揚了一點點。
但即使是這一點點,對比他現在的狀態來說也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明誌也發現了,他顯然比對方還要快樂。
“你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好了。”
秦野的嘴唇又恢複成了原樣。
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練習微笑了。
原諒他現在隻能用敷衍的態度來麵對他在這個世界裡,唯一的好朋友了。
不過好在他的好朋友也是不介意的。
“還有葡萄糖嗎?”
一個護士急匆匆地跑到了藥房,氣喘籲籲地詢問裡麵的同事。
“怎麼了?還有的。”
“有就好,有就好,對了,之前不是有那個什麼剛研發出來的新藥,就是給產婦嗬護子宮的那個藥。”
藥房裡的兩個小姑娘點點頭,她們的年紀很小,說話也很是俏皮,一看就知道還沒有經曆過工作的荼毒。
“有葡萄糖,那個新藥也有,前幾天就到了,不過主任說那個藥還在審批階段呢,暫時不能用的。”
小姑娘說話聲音脆生生的。
護士就顯得輕車熟路了,她直接走進來,問了下藥放在哪兒就打開了櫃子,“這用過一些吧?”
“是的。”小姑娘的聲音有些委屈,“主任說誰都不能給,但是姐姐你知道的,布朗太太是院長的姐姐,她的女兒身體脆弱,懷了半人孩子,被拿過去保孩子去了。”
聽到院長的家屬都拿了這些新藥,護士的膽子就更大了。
她直接從櫃子裡頭抽出了一袋,拆開了一條新的軟針管,就將新藥從袋子裡抽取出來注射到葡萄糖裡頭。
這藥粉進了液體裡很快就融化了,沒有一點顏色。
葡萄糖溶液依舊是透明的。
“沒事兒,這新藥你給我登記一下,沒有審批進不了係統,等審批下來你幫我錄進去。”
“好的姐姐。”
護士拿著點滴袋子就要出去,被小妹妹給喊住了。
“好姐姐,幫我個忙吧。馬上要吃飯了,你順路幫我帶到K區吧,就是少爺的朋友那兒。”
藥房的小妹妹也拿出一個點滴袋子,急急忙忙地開始給裡麵配營養成分。
秦野雖然可以吃食物了,但吃得不多,主要的還是繼續依靠打點滴來攝取營養。
“你啊,可快點兒吧。”護士在一旁笑著等她。
女孩子手忙腳亂地一陣操作終於是結束了,她將袋子遞給了對方,護士掂量了一下,“兩個好像差不多重。”
“要不然呢,又沒有放金屬,這些營養物質也沒多大點重量,點滴袋子不都一樣重嘛。”女孩子一邊說話一邊掏標簽要給兩個袋子寫上名字,不過等她找到標簽的時候護士姐姐已經走了。
“誒!我的好姐姐,標簽沒有貼呢!”
“沒事,我分得清楚,我右手上的一袋是你病人的!”
藥房小妹妹這才笑了,“謝謝姐姐!”
秦野是少爺的朋友,護士打算先送過去再回到自己病人的房間。
結果她才到門口,就和裡頭出來的明誌撞了個正著。
手上的兩袋點滴也“啪嘰”都掉在了地上。
明誌急忙彎腰撿起來,“對不住,我不知道你在外麵。”
他將點滴拿起來,“是給秦野送點滴的嗎?”
“是的。”護士麵對明誌的時候很不自在,大領導就在自己的跟前,整個人緊張地要命。
尤其是她現在根本分不出來哪個是給秦野的,哪個是自己病人的。
明誌看了眼手裡的點滴是一樣的,“都是他的嗎?”
“額……”護士有些卡殼了,但她很快鎮定下來,不確定地指了明誌左手上的點滴袋子,“這個是我的病人的。”
“嗯,好的。”明誌將她的袋子還給她,“那你去忙吧,我進去給秦野換。”
“嗯嗯,好!”
護士離開了還心有餘悸,直麵她們醫院的少爺真的很有壓力。
不過也不知有沒有拿錯。
天啊,如果拿錯了的話,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秦野是男人,男人沒有子宮,那這個藥對他應該是沒有用的吧。
護士給自己找到了理由,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她拿錯了的話,明天再去找妹妹重新要一份吧。
就這樣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