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妹妹,也不可能委屈自己給你做小。”
“聽二姐說,那日是你先溺水,我妹妹救了你,但那日的事,也就隻有我們家人,還有二姐她身邊的幾個丫鬟知道,這事,你不說,我不說,誰都不知道。”
“而且...”秦淳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裡滿是惋歎,“眼下你如履薄冰,自身都難保,若真和我妹妹在一起了,我妹妹又性子柔弱,不一定能像你一樣擋得住那些陰謀詭計,你也不一定能護得住她。”
“所以長山,這事還是算了。”
陸重閉眼,長睫顫動下,隱藏在衣袂下的雙拳握得極緊,手背青筋暴起。
約莫一個呼吸的時間,他睜開眼,鬆開握緊的雙拳,聲音從容平靜,“孤知道了。”
秦淳見他想明白了,當即便鬆了一口氣,正了正神色,問道:“長山,那日怎麼回事,好好的,你們怎麼都落水了?”
陸重低眉,慢條斯理道:“那日,孤與煙妹妹正準備回岸的時候,船夫突然消失了,隨後,孤就發現船底被人鑿了個洞。”
秦淳擰眉,“此事是衝你來的?”
陸重點頭,眸色漆黑,長睫上似掛了霜雪,冰寒無比,“是。”
他醒來後,宣武已經命人查出線索,“與孤的三弟有關。”
秦淳懊惱,“也是怪我,那日沒有安排好,讓三皇子的人上了船,還好你和妹妹都沒出什麼大事,不然,我真的萬死難辭其咎。”
陸重眼眸暗了暗,“那日,也是孤疏忽了。”
“孤沒想到,孤的行蹤竟在不知不覺間被三弟掌控了。”陸重唇角掛著笑意,藏在大袖下的手卻一寸寸收緊,骨節逐漸泛白,“這個大禮,孤會好好送還給他的。”
說罷,他便低下了眉眼。
誰都不知道,他五歲時,曾落入過宮裡的禦湖當中。
而那一次,他差點就死了。
被人推落下湖後,他曾在湖中拚命掙紮,但卻沒人救他。
他在冰冷湖水中一點點失去力氣,在黑暗的窒息裡逐漸絕望,直到徹底暈死過去。
自此,冰冷和黑不見底的深水就成為了他的噩夢。
待他好一些後,害怕再次陷入那樣的境地,他也曾與侍衛學過鳧水。
每一次下水,他都是強忍著恐懼,一遍又一遍的學,直到把自己變得麻木,這才徹底學會鳧水。
可幼時的恐懼到底還是影響到了他。
他以為自己不怕了,可下水後那冰冷,無孔不入的水流四麵八方的向他擠來,逼仄的窒息感直湧向他的腦海,令他止不住的眩暈,是以,這才導致一時不查,被那暗藏在船底的船夫偷襲。
他在水下與船夫爭執之際,雖掙脫了船夫的掣肘,反殺了船夫,但也因此嗆了湖水,不受控製的昏厥過去。
他本以為,自己這次一定會死,卻沒想到...
陸重歎了一口氣,不管無論如何,都是他思慮不周全,沒料到船夫還藏在船底,這才害了自己,還害了煙妹妹。
都是他欠了煙妹妹的。
他往屋子走去,“煙妹妹還未醒?”
秦淳忙跟了上去,“還沒呢。”
“孤帶了太醫,讓太醫給煙妹妹瞧瞧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