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粗糲沙啞的枯朽女聲:“S-Seven day!”
寂靜和空曠會放大一絲一毫細小的聲音,祝央沒開外放,但謝小萌卻清晰的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內容。
她整個人臉色煞白,冷汗都冒出來了,從剛才的光盤開始,整個氣氛都透著讓人窒息的詭異。
但祝央聽了卻氣不打一處來:“S-S-S,塞你媽個頭啊,發音都不標準還敢cos美版午夜凶鈴,我理解你們這些惡作劇的loser喜歡把自己整得像那麼回事,我就問你全片就一個亞洲長相女人為什麼要用美版的設定?也不怕水土不服,差評!”
不爽的掛斷電話,祝央站起來:“浪費時間,咱們還是繼續布置吧。”
可一貫對她言聽計從的謝小萌卻猛的站了起來,嘴唇慘白聲音發抖道:“你,你真的認為那是惡作劇嗎?”
祝央莫名其妙:“不然呢?你還真相信那山寨貞子會從電視爬出來?”
說著把光盤取出來,連盤帶盒扔進了垃圾桶。
謝小萌咽了咽口水:“那你高興就好,我覺得這事不對勁,你都沒有感覺這房子突然就變得陰森森的?”
“你說誰家陰森森的?”祝央挑眉。
謝小萌不敢得罪她,但強烈的如芒在背感又讓她不敢在這裡多待:“沒,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幫你布置吧。”
祝央見她腿都在抖,心裡鄙視之餘懶得看她這倒黴慫樣,便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謝小萌如蒙大赦,拿上包就要離開,又被祝央叫住了——
“把垃圾順道帶出去扔了。”
這種使喚謝小萌還有她們周圍的女生是早習慣了的,平時也就心裡撇撇嘴不覺得什麼,可剛剛那盤光碟就躺垃圾袋裡。
謝小萌有些為難,但攝於祝央的淫威,隻得拈著手指提著垃圾才出了門。
祝央本來計劃今天把具體布局安排出來,因為謝小萌是設計專業才找的她,結果被一盤錄像帶耽誤,什麼事也沒做成。
心裡暗罵之餘,又確實感覺到,屋內好像真有股讓人不適的森冷之感。
這種冷像是吸附在毛孔之中一樣,有種如影隨形的煩躁。
祝央關掉空調,六月的高溫不久就讓室內變得燥熱,以往這種情況祝央早大呼受不了。
可現在她竟然覺得剛剛好,仿佛森冷這樣才有所抵消。
這讓祝央也無端的有些發毛,不過這時候的想法還隻停留在自己嚇自己,認為是謝小萌那慫樣影響到了她。
掏出手機點了個外賣,又打算趁這個時間洗個熱水澡。
祝家父母生意忙,當初給女兒買這彆墅的時候甚至沒到場,助理全程打理了,買的是豪裝拎包入住的。
她在這兒住了快三年,因為經常邀豬朋狗友來玩,倒是不嫌冷清。
花灑裡噴下的水流澆在她身上,暖暖的讓毛孔通暢了不少,那陰冷感覺又消失大半。
祝央心道果然是自己嚇唬自己,準備擠洗發水洗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潔白的浴室瓷磚上多了好幾大縷烏黑的頭發。
祝央小心翼翼的伸手,順著捋了把自己的頭發,就這麼輕輕一順,頓時手裡就多了一把掉落的頭發。
她猛的抬頭,浴室鏡子裡的她表情驚恐,頭發在水流的衝刷下還在大把大把的掉,整個頭皮都出現斑禿了。
祝央正要醞釀尖叫,溫暖適中的水溫突然變燙,整個就跟開水淋下來一樣。
她反射性的躲出花灑範圍,手肘磕到什麼地方一陣鑽心的疼,隨後整個人就像回魂一樣。
祝央再看地麵,已經沒了大把頭發了,除了正常新陳代謝的那點量。
又忙照鏡子,狂鬆了口氣,頭發還在,沒變禿子。
小心的摸了摸又細細的拽了拽,確定沒事後,祝央不敢在這裡多待了,關掉花灑匆匆裹上浴巾出了門。
才出浴室就接到弟弟的電話,不用說又是跟她強調自己高考誌願已經報了這裡,到時候要過來和她一起住的。
祝央提起這事就是火,她一個人在這邊自由瀟灑,瘋了才會想不開和弟弟住一塊處處受限。
罵了弟弟一通後,想是憤怒的情緒衝淡了恐懼,祝央擦乾頭發換好衣服,這時候外賣也到了。
她吃完飯後躺床上刷了會兒劇準備睡覺,但心裡總有些滲滲的。
於是便翻身打開搜索引擎,搜了搜‘貞子,恐怖錄像帶’之類的關鍵詞。
果然出來的結果大多是圍繞影片的,還有幾條什麼‘貞子大戰筆仙’‘貞子大戰伽椰子’‘貞子avi’。
總之一副看著就像製片人已經賠得當褲子的獵奇山寨標題。
翻了百十來條,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祝央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這才扔開手機睡了過去。
半夜內急醒來,迷迷糊糊開燈起床上廁所。
上完廁所洗手的時候,祝央似有所感,慢慢抬頭——
卻見鏡子裡映出的卻不是她的臉。
普通的長相,黑亮的長直發,白色連衣裙,赫然就是下午錄像帶裡的那個女子。
祝央木了足足有半分鐘,然後兩行眼淚潸然而下,臉上的表情絕望無助。
女鬼見她終於露出了應有的驚惶狼狽,刻毒的眼神中也不禁露出得意。
就聽這碧池哭著開口道:“你他媽嚇就嚇,能彆用這招嗎?我乍一眼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就長這樣呢。”
“我要長這麼醜還用得著你嚇?自己就不想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果然女鬼就是狠,太特麼會抓人心裡最害怕的一麵了。”
女鬼:“……”
咱先不理那七天規則,現在就弄死這碧池玩意兒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