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猜!”祝央塗著指甲油,漫不經心道。
“我看到路哥了。”
順著紋路刷下來的指甲刷頓了頓,這一片便畫毀了。
祝央深吸口氣道:“我說,我不讓你過來你就故意找茬讓我也不痛快是吧?”
祝未辛連忙道:“我沒有,而且那事本來你也不占理,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就是——,路哥當時的樣子,看著有點奇怪。”
祝央揮手打斷他:“行了行了,我沒興趣,掛了啊。”
老實說祝央從小打到沒怵過人,但真有那麼一個人,她是連麵對鬼也不願意去麵對他。
第二天早上醒來,因為要在家裡等著大師,祝央今天也乾脆不出門了。
罕見的自己做了早餐,有雇的生活阿姨每天白天會過來打理衛生,填補食材,時不時也會做些速食食物備在冰箱裡。
祝央抽出冷凍盒,煮了些餃子,又榨了杯豆漿,簡單吃了早餐。
期間她手機收到了無數消息,大部分是姐們會的人還有追求者們的慰問。
看來謝小萌她們有把她的給的任務完成得不錯,又打開校園論壇,果然被她疑似撞鬼的八卦給霸版了。
因為這種事太過荒誕,所以一開始肯定是看熱鬨的居多,大部分在跟帖下麵分享自己見過的聽說的甚至遇到過的靈異事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末了表達一下對她狀況的擔憂,以掩耳盜鈴般掩飾自己看熱鬨之意。
祝央挺滿意這效果,如果大師能一舉收了女鬼當然最好。
如果不能的話——
刷手機時間總是過得快,中午吃過午飯不久,大師就打電話表示自己到了。
祝央親自去大門口接人,沒料到對方竟然比自己想的年輕多了。
看著也就比她大幾歲的樣子,但是整個人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出塵氣質,給人感覺很靠譜。
也難怪人家年紀輕輕就這麼受她爸推崇。
對方神色冷淡,高人氣場十足道:“鄙姓謝,祝小姐的情況電話裡雖然說得很清楚,但我需要看看關鍵的那盤錄像帶。”
祝央當然說好,把人帶到了家,將光盤放給謝大師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大師沉吟一會兒:“這種情況,很罕見呐!”
祝央給人倒了杯水:“怎麼說?”
“一般鬼祟,無非是心裡有鬼,大部分人找我們隻圖個心理安慰。那些玩意兒,如今這世道也通常成不了氣候,我遇到過的大都渾渾噩噩沒有神誌,隻憑一股執念的。”
“但你這個,明顯和以往不同,這個女鬼,對你有很強的針對傾向,不知道你注意沒有,剛剛那視頻畫麵,女鬼對鏡梳妝時,根本就沒有注意我,眼神全放你身上。”
祝央心道這大師有兩把刷子,至少細心靠譜,便忙道:“對,沒錯,那您看有法子解決嗎?大師。”
大師為難道:“這種事最難辦的,就好比枉死厲鬼回來清算孽債,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誰也阻止不了。你這個雖然沒那麼嚴重,但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著了這女鬼的死命記恨,也差不離了。”
“不過看你到了這一步也為難,來都來了,我拚著元氣大傷的風險自然必定給你辦好,不過之後幾個月的誤工費——”
祝央心道這大師長得仙風道骨,講起價來倒是不含糊。
不過多花錢她不在乎,隻要能弄死那女鬼,人捉鬼天師也要吃飯的嘛。
便痛快道:“大師您放心,我請人做事,肯定沒有讓人倒貼的道理。”
大師見她上道,頷首道:“行,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中午陽氣正足時做法吧,之後我會在這邊待幾天,每天過來一趟,徹底清了這邪祟之氣再走。”
祝央並無意見,讓阿姨跟大師整理了一間客房出來,又留了她一起在這邊過夜。
晚餐是叫的附近五星酒店的外送服務,賓主儘歡之後,又聊了些業內案例,三人方才各自回房。
今天是第三天,祝央知道今晚女鬼很可能會入夢,所以下意識不怎麼願意睡著。
刷著手機就到了十二點,正迷迷糊糊快睡過去的時候,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聲慘叫。
不是阿姨的聲音,倒像是大師的。
祝央忙披了件外套衝進了客房,開門後進去發現大師站在洗手台前,臉上還有水跡。
見祝央進來,僵硬的轉過頭,嘴角抽搐道:“我剛剛,玩了幾把王者農藥,狀態不怎麼好老是坑隊友,被罵滾去洗洗臉醒神。”
“洗完臉拿毛巾擦,隻迷迷糊糊看著毛巾是黑色的,我沒多想。但擦臉上的時候,才感覺不對勁,那根本不是毛巾的觸感,反倒像女人的頭發。”
“我扒開頭發,那張女人臉就和我大眼瞪小眼。”
祝央饒是並不把大師當做救命稻草,此時也格外無語。
她道:“所以呢?你是捉鬼師,見鬼難道不是你的工作嗎?你在叫什麼?”
大師此時已然全無高人風範,嚇得兩腿打顫道:“那是因為我沒想到,這世上居然真的會有鬼!”
這話信息量就大了,祝央挑剔的看著他:“也就是說你真的隻是騙子?那你那麼大名氣怎麼來的?”
謝大師訕訕道:“我就天生膽子大點,不怕黑也不怕一驚一乍,從小去彆人邪門遭病的人家裡住幾天,人家家裡就會順暢很多,長大了那什麼鬼屋,鬨鬼大樓也一樣,所以乾脆就掛牌營業了。”
“可,可我沒想到居然真能見到鬼,活生生的啊,第一次!不行了,你這活兒我接不了,雖然你這麼漂亮的美女死了可惜,我下午看見你那會兒也不是沒想過裝裝逼,解決完麻煩好讓你崇拜感激順便撩撩。”
“但這事真的不在我能力範圍內,美女你保重啊。”
還沒走兩步,被祝央一把拉住了。
謝奕以為女孩子這會兒無助害怕抓救命稻草,回頭就看見那一下午都一臉和善漂亮的女孩子,臉上表情全是譏誚恐嚇——
“也好,你這種體質說不定能派上用場,比起不知真假的大師身份更可控。”
“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裡吧,敢跑我就讓我爸戳穿你的生意,報警說你對我耍流氓,再找人套麻袋打斷你的腿。”
謝奕走南闖北好幾年,哪會怕個小女孩的威脅這種陣仗?
正要說什麼,就見這姑娘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錄音筆,一臉嘲諷的看著他:“我都知道有女鬼找我索命,會不時時刻刻記錄自己身邊的動態嗎?”
“嗯對,你沒猜錯,攝像頭也開著的,彆想著動粗。本來是應付女鬼的,沒想到人先用了。”
謝奕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所以說自己已經什麼都想好了,乾嘛找大師?
那鬼也是,不都說欺軟怕硬嗎?有多想不開會跟這種惡人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