猁漁來找獅白討債,順便將綠色的熒蚺眼球也帶了過來。
遠遠看見從山洞內映照到外麵的火光,他的腳步無聲加快,下意識的回想上一次吃到香豚獸的肉......是在已經結束的旱季到來之前!
鮮嫩可口。
既沒有大部分野獸都難以避免的腥臊,肉質又不會過於軟爛或僵硬,剛好是神山部落的類獅虎獸人最喜歡的口感!
然而隨著他距離香豚獸越來越近,原本輕快的腳步卻越來越沉重,最後猁漁甚至滿臉猶豫的停在原地。
“疼疼疼!嗷嗚!”
“我明天要跟著采集隊,保護他們的安全,肯定要變成獸形,不能禿!”
“哥!哥哥,我錯了!”
......
猁漁悄無聲息的抵達戰場,冷漠的從被白獅按著揍的棕色雄獅身邊經過,對獅壯的求救無動於衷。
他徑直走向躲在角落,抬爪擋著眼睛,看得津津有味的小貓。
顧九黎察覺照在身上的火光發生變化,警惕的轉過頭,正對上猁漁疑惑的表情。
“你的眼睛畏光?”沒等顧九黎有所反應,猁漁又問,“是撞樹之前就有的事,還是撞樹之後才變成這樣?”
看熱鬨被當場抓包。
顧九黎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尷尬!
他略顯慌張的放下隻是裝模作樣的前爪,愧疚的垂下頭。灼熱刺痛的感覺從無到有,順著臉側極速蔓延。
“對不起。”
哪怕有濃密的長毛做遮擋,猁漁依舊能輕而易舉的看透小貓的心事。
他哭笑不得的在小貓身邊坐下,滿臉詫異,“獅壯這麼丟人現眼都沒覺得心虛,你心虛什麼?又不是你慫恿獅白揍他。”
小貓悄悄抬起眼皮,發現猁漁確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幾乎無法呼吸的窒悶才得到緩解。他忍著羞愧,小聲解釋道,“我不該看獅壯的熱鬨......他會傷心。”
猁漁的嘴角明顯的抽搐了下,看向顧九黎的目光充滿稀奇,如同凝視成功混入獸人部落的野獸。
要不是早就知道,顧九黎因為撞到樹失去記憶,總是會有奇怪的想法和舉動,猁漁絕對會和不久之前的獅白一樣,覺得小貓不幸撞成了傻子。
他麵無表情的凝視小貓,儘量中肯的做出評價,“如果獅壯會因為被看熱鬨傷心,他早就傷心死了。”
怎麼可能在獅白的利爪下活蹦亂跳?
這頭詭計多端的獅子,分明是仗著獅白心軟,非要讓獅白承認他這個弟弟。
為了避免失去記憶的小貓被詭計多端的雄獅欺騙,猁漁不得不忍著痛苦回憶獅壯的種種離奇行為,以及......為什麼神山部落的獸人未必都能記住獅白,但是每個獸人,無一例外的知道獅壯是誰。
猁漁從未見過第二個像獅壯這樣厚顏無恥的獸人。
在神山部落,隻有兩種獸人算兄弟姐妹。
一種像虎跳和虎躍那樣,雖然不是同窩出生,但是年紀稍大的虎跳看著虎躍出生、長大,他們共同被願意撫養幼崽的父母帶在身邊,成年之後離開父母的庇護繼續共同生活。
一種像豹花和豹果那樣,同窩出生,在公共山洞相依為命,無論是誰欺負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她們都會一起拚命。哪怕在口渴時隻有一滴水,她們也願意隻做個假舔的動作,將僅有的水留給姐妹。
獅壯和獅白完全不符合這兩種情況。
獅白的母親徹底放下已經斷奶的幼崽,很快就找到真正願意相守的獸人,然後生下獅壯。
前者獨自在公共山洞長大,後者在父母的庇護下長大。
按照神山部落的觀念,獅白和獅壯沒有任何關係。
即使獅白故意欺負獅壯,隻要做的不過分,他們的母親就不會因此找獅白的麻煩,但是獅壯的父親因此去揍獅白,也不會有獸人覺得不對勁。
可是獅白不是那種無聊的獸人,獅壯也從來不挨沒有理由的打。
迄今為止,獅白揍獅壯,最後被同情的人都是獅白。
獅壯從幼崽時期就比同階段的其他獸人更加強壯,他的父母也都是掌握變身巨獸能力的獸人,具有強大的狩獵能力。
從來沒有獸人懷疑,獅壯成年之後能不能掌握變身巨獸的能力。
同樣也沒有獸人能猜到,獅壯會對野獸......聞、風、喪、膽。
“他進入亞成年階段之後,他的獸人父母特意找了頭剛離開母獸的大型野獸幼崽給他練習狩獵技巧。”猁漁再次歎氣,解釋道,“這是大型野獸最脆弱的時期,對獸人的威脅遠遠比不上剛離開母獸的小型野獸。”
顧九黎點頭,眼底滿是好奇。
猁漁眯眼打量在揮出殘影的白爪下掙紮翻滾,狼狽躲避的雄獅,眼底沒有任何的同情,“他看見大型野獸的幼崽,轉身就跑,不是跑到安全的地方,直接跑回部落。”
然後對怒火衝天的獸人父母,理直氣壯的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