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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麵麵相覷。

在布魯斯開口說出真相前，提姆啪地一拍桌子，先發製人：“紅頭罩這個混蛋，追到你了居然不跟我說一聲！下次見到他我一定要罵他一頓！”

傑森把腦袋從牛奶杯裡抬起來，阿福一手扶牆，重新站直，仍舊是慣常的英式優雅，隻有手上傾斜的托盤能體現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即使再遲鈍，也能察覺出其他人的不對勁了，更何況迪克本身就是個分外敏銳的超級英雄。他看向提姆：“你認識紅頭罩？”

提姆：“我當然認識他，由於某方麵的愛好一致，我們有段時間一直是friends with benefits。說真的，紅頭罩可喜歡你了，他以前就經常跟我提起你，我還以為他沒有勇氣跟你表白呢。”

迪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布魯斯微微挑眉，花花公子的直覺告訴他有哪裡不對：“可你明明跟我說紅頭罩是你男朋友？”

“我是覺得這種說法你們更容易接受一點，”提姆麵不改色，看了眼布魯斯，又補充道，“不是說你，布魯斯，我知道你不在乎這個，我是說傑森。”

傑森端著以往避之不及的牛奶杯，擋住大半張臉，聞言輕咳一聲：“我的確不太能接受。”

“……”

生活作風不良、疑似帶壞了自家兒子還不自知的布魯斯敗退。

餐桌的氣氛平緩許多，提姆在心底鬆了口氣，正想說點彆的轉移話題，迪克忽然開口。

他的表情十分難看，語氣平靜，但誰都能聽得出這平靜背後潛藏的暗流：“紅頭罩是你前男友？不對，你剛才說的是準備分手，所以他根本沒跟你提分手！而且你還沒成年！那個混蛋睡了我未成年的弟弟！”

提姆咽了口口水，努力挽救：“不算男朋友，各取所需的普通朋友罷了——”

“但是他跟我說他是第一次，”迪克勉強克製住自己憤怒的情緒，並徒手把盤裡的龍蝦殼捏得稀碎，“而且我跟他提過你，不止一次！他從來沒說過任何關於你們之間認識的事！”

提姆：“……”

提姆無話可說，並同情地看了眼傑森。

抱歉了兄弟，我努力過了，這局麵真的救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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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麵無表情，並再次灌了一大口牛奶。

是因為死而複生耗儘了他的全部運氣，才讓他必須要麵臨這種級彆的修羅場嗎？

去他的聖母瑪利亞的小餅乾，他寧願在土裡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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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眼見著是吃不下去了，布魯斯率先放下刀叉，走到迪克身邊，彎腰抱住自己的大兒子，右手拍著他的後背安慰他。

“這個紅頭罩，欺騙了你、欺騙了提姆，還跟紅羅賓糾纏不清，我一定要給他點教訓！”布魯斯恨恨道，“你知道他是做什麼工作的嗎？我要全行業封殺他！”

他的語氣儼然是個無法無天的傻白甜闊佬，被碎發遮掩住的幽藍眸子中卻閃爍著蝙蝠俠冷酷無情的光——先接觸提姆，又接觸迪克，布魯斯幾乎可以確定紅頭罩是為了韋恩集團而來，這家夥之前就野心勃勃想吞並哥譚東區的地下勢力，現在說不定有著更深的陰謀。

正好超人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告一段落，蝙蝠俠決定把全部精力集中在紅頭罩身上，最好能找到他的罪證，把他扔進阿卡姆一勞永逸。

迪克努力把很大隻的自己塞進布魯斯懷裡，放任自己難過了一會兒，這才開口：“我不知道紅頭罩是乾什麼的，他就是有一天抓罪犯的時候忽然闖進我家裡，我們就認識了。”

為防止被有心人盯上，夜翼和紅頭罩在公開場合中從未正麵合作過，這也是迪克敢堂而皇之地把紅頭罩是自己男朋友的事情告訴布魯斯而不怕被揭穿秘密身份的原因。

但當他不再信任紅頭罩時，這事就變得分外麻煩——雖然他不知道紅頭罩是誰，紅頭罩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夜翼，一旦把他逼到狗急跳牆，告知布魯斯自己的身份，那後果不堪設想。

布魯斯這麼見不得暴力的柔弱貴公子，肯定要抱著自己眼淚汪汪地求自己放棄義警工作，迪克發揮想象力，腦補了下那種畫麵，並感到一陣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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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知道你們父子情深，但是容我打斷一下，”提姆弱弱開口，“你剛才說，紅頭罩跟紅羅賓糾纏不清？”

正緊緊擁抱著的布魯斯和迪克終於分開。

迪克歪了歪腦袋，不解地看向提姆——他知道提姆就是紅羅賓，因此在聽到這句話時並沒感到驚訝，為什麼提姆倒一副反應很大的樣子？

布魯斯眨了眨眼。

儘管作為蝙蝠俠時往整個哥譚放置數以千計的蝙蝠監控也沒猶豫過，但畢竟演了那麼久的布魯西，他對身為普通人的孩子們一向寬容，也自認為在他們麵前的形象是溫和幽默的慈父，總不好直說他調了監控這種事。

再加上迪克和提姆都被紅頭罩這種身手不凡的罪犯盯上，急需為他們提供些安全保障，布魯斯斟酌片刻，決定適當地透一下底：“是時候讓你們知道這件事了，我，唔，我其實一直在秘密資助蝙蝠俠。”

早就知道這件事、甚至還知道蝙蝠俠跟布魯斯是情人關係的三隻小鳥：“……”

他們微妙地沉默片刻，互相看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種反應似乎過於平淡，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語氣誇張。

“天哪，你跟蝙蝠俠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