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屏幕的畫麵完全定格，他按了下空格鍵，這才直起腰，轉頭看向克拉克。

“有時間。”

他言簡意賅地說，作為蝙蝠俠時，即使現場沒有任何陌生人，氣質也跟布魯西狀態下完全不同，唯一算得上相似的就是對待牛奶的態度。

用戰術手套自帶的爪尖輕輕敲擊牛奶杯的杯壁，他堅決地挪開視線，並繼續執行蝙蝠俠惜字如金的人設。

“我不喝。”

克拉克舉著牛奶，藏在鏡片後的藍色眼睛彎起來，露出愉快的笑容，像是在路邊看到一隻認真清洗爪子的漂亮小貓時那種被由衷可愛到的模樣。

然而他深知布魯斯的彆扭性格，轉身把牛奶杯放到旁邊的實驗台，努力調整好表情，這才重新回頭，誠懇地看向布魯斯：“這個周末，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堪薩斯嗎？瑪莎說她會在家裡準備蘋果派。”

儘管早就知道克拉克養母的名字，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蝙蝠俠還是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世界第一偵探的職業素養告訴他，克拉克在說話的時候不自覺撫摸著褲兜的位置，而那裡明顯有個方形的突起，從褲兜露出的那一小截來看，是個紫黑色的戒指盒。

布魯斯甚至對這枚戒指的模樣都有所了解——

克拉克肯特的人類身份沒有透支銀行卡，也沒有進入過任何一家飾品店，所以戒指很顯然是氪星產物；他監控的克拉克的手機網絡中有查詢戒指樣式的記錄，且在其中幾種不同戒指元素的界麵停留時間很長

——雖然經常調侃克拉克是小鎮男孩，但意識到他會在訂婚戒指上選擇碎花雕刻的美式田園風這種土氣搭配時，布魯斯還是沒忍住嘖了一聲，並假裝自己沒有在腦海中反複想象。

抿了下嘴唇，他有點猶豫地看了克拉克一眼。

克拉克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兒。

“好，”布魯斯輕輕地說，屈指敲敲克拉克的胸膛，“前提是你把那杯牛奶喝了，不許告訴阿福。”

克拉克歡呼一聲，興奮地把他舉起來，得到了蝙蝠俠惱羞成怒地一記狠踹。

“彆打岔，”他惡狠狠地訓斥克拉克，但右手依舊還揪著克拉克的衣角，像是在放氣球那樣，牽著克拉克往蝙蝠電腦的方向飄，“我有正經的事情跟你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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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世界中遭遇了諸多苦難的蝙蝠俠不同，這隻布魯斯雖然同樣經曆過犯罪巷那撕心裂肺的絕望，卻幸運地擁有了迪克、傑森和提姆這三個普通的孩子陪在身邊。

哪怕是在傑森失聯、布魯斯狀態最差的那段時間，他也沒有對蝙蝠俠的存在產生懷疑，儘管依舊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跟其他蝙蝠俠相比，布魯斯已經算是心裡相對健康的那個了。

具體表現為，他對自己的親密關係處理能力，有著足夠的信心。

這也是為什麼，在意識到自己正跟超人約會，而隔壁城市的綠燈俠、閃電俠等超英屢次捅出簍子時，布魯斯萌生了組建超英團隊的念頭。

“就像兩年前達克賽德入侵地球的事件，如果我們當時不是各自為戰，而是互相接應，就不會給地球造成那麼大的損失。”

布魯斯嚴肅地說，示意超人看向麵前的電腦屏幕。

“況且這些初出茅廬的超級英雄根本不能正確地控製自己的力量，甚至連點隱藏身份的自覺性都沒有——沒錯，我指的就是托尼斯塔克。”

屏幕上，各個超英的麵容逐個出現，繁複的紅線將超英與他們的真實身份連接起來。史蒂夫·羅傑斯，美國隊長；巴裡·艾倫，閃電俠；亞瑟·庫瑞，海王……

超人對這件事完全沒意見，他很高興可以聚集一群誌同道合的朋友共同拯救世界，並十分期待自己的童年偶像美國隊長能加入他們的隊伍。

他額前的小卷毛美滋滋地晃了晃：“你是不是發現了其他所有超英的身份，就隻有超人的身份沒有探查到？看來我的真實身份隱藏得很到位嘛。”

蝙蝠俠瞪他一眼：“那是因為你有作弊的超級速度和氪星科技眼鏡！如果說起偽裝技術和演戲技巧——”

“但是我發現了你的身份哦。”克拉克摘下眼鏡，故作無辜地衝蝙蝠俠眨了眨那雙湛藍色的眼睛。

蝙蝠俠頓時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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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肩回到韋恩大宅的傑森和提姆，恰巧目睹了克拉克被布魯斯踹出門的畫麵。

“你看，我就說他們兩個不會長久——”傑森高興地指指點點，還沒說完，就看到克拉克大笑著倚在門框外，提醒布魯斯不要忘記周末回堪薩斯見瑪莎的事情。

布魯斯怒氣衝衝地從門裡探出個腦袋，在克拉克的臉側淺嘗輒止地咬了一口。

傑森：“……”

傑森不服氣地嘟囔：“好吧，總之我早晚會把他們兩個拆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