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托尼·斯塔克第一次見到布魯斯是在他五歲那年。

彼時他的叛逆性格已經初露端倪，布魯斯卻還是上流社會公認的乖小孩，按理說他們應該彼此看不慣，然而在布魯斯拿出自己的火箭模型收藏後，眨巴著焦糖色大眼睛的漂亮男孩很快就把對方認定為自己的好朋友。

斯塔克家和韋恩家的往來頻繁，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也就時常見麵，由於霍華德·斯塔克一心尋找美國隊長，托尼有段時間甚至住在韋恩莊園裡，跟布魯斯一起上課玩耍。

自詡為超級天才的托尼，跟布魯斯在發明創造這方麵很有共同語言，他們認識的第一年，就湊在一起自學了大學物理的全部課程，後來又造出了一個機械臂機器人。

他們造出這個機械臂助手的初衷是想要它幫忙遞工具，畢竟兩個小孩手短腳短，在實驗室裡忙活還要爬上爬下實在太麻煩了，然而或許是他們首次製造機器人的水平有限，這隻機器人總是笨手笨腳，於是托尼給它取了“dummy”的名字，為此還破天荒地跟布魯斯吵了一架。

托尼曾天真地以為這將是一切美好的起點，多年後回顧往昔，才意識到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就已經是命運女神最慷慨的饋贈了。

239

布魯斯九歲時，犯罪巷的一場意外奪走了韋恩夫婦的生命。

托尼印象裡那個總是歪著腦袋軟乎乎笑著的小孩，從此變成了陰鬱沉默的少年，後來又成為媒體口中愚蠢無腦的花瓶富豪。

唯有托尼還記得他兒時那耀眼的天賦。

隻是，跟霍華德不一樣，托尼並不覺得布魯斯揮霍了他的天才大腦，反而樂意去陪布魯斯鬨騰，他在紐約舉辦豪華派對，跟布魯斯一起喝光一整座香檳塔，笑嘻嘻地勾肩搭背，任由媒體胡亂編造他們的傳聞。

“我隻有你了。”

斯塔克夫婦車禍去世的那天晚上，布魯斯匆匆趕到斯塔克家裡，拎著酩酊大醉的托尼去衛生間洗臉時，托尼這樣含糊不清地嘟囔。

“以前我覺得我們肯定能成為世界矚目的科學家搭檔，像是沃森和克裡克，但是現在，布魯西，我們一起做花花公子也挺好的。隻要你在，什麼都好。”

彼時已經成為蝙蝠俠的布魯斯沉默著沒有接話。

第二天清醒後的托尼也再沒提起過這件事，好像忘記了自己曾在最脆弱時向兒時玩伴敞開心扉。

240

托尼在阿富汗失蹤時，布魯斯正全身心撲在傑森複活這事上，得到消息已經有些延遲，等他準備以蝙蝠俠的身份去尋找托尼時，鋼鐵俠已經橫空出世。

布魯斯隻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查清楚了鋼鐵俠和托尼的關係——不過事實證明他的調查完全是無用功，因為托尼很快就在新聞發布會上公開承認了他的身份。

“我並不為此高興，”布魯斯低聲說，扒拉著盤子裡的生菜，“我不認為托尼看清了作為鋼鐵俠需要承擔的責任。”

支著下巴聽布魯斯講述他和斯塔克過往經曆的克拉克眨了眨眼睛。

“我跟托尼·斯塔克不熟悉，但是我相信你交朋友的眼光，”他說，忽略掉自己作為記者寫過的無數斯塔克花邊新聞，“況且複仇者聯盟已經建立了，托尼有美國隊長做隊友，肯定沒問題的。”

布魯斯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對克拉克這種狂吹美國隊長的粉絲心態表示嫌棄。

“托尼在成為鋼鐵俠之後，更加關注超英的訊息，很快就抓到了蝙蝠俠真實存在的證據，”他撇了撇嘴，“所以鋼鐵俠對蝙蝠俠的觀感很差，幾次在公開場合抨擊蝙蝠俠，試圖入侵蝙蝠電腦——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托尼知道我的秘密身份。”

布魯斯並非不信任托尼能夠為他保守秘密，他知道托尼絕不會泄露有關他的任何信息，他隻是清楚‘布魯斯是個需要保護的普通人’這件事對於托尼的意義。

況且，布魯斯實在不想經曆一遍身份暴露後的促膝長談。這太不蝙蝠俠了！

241

“等等，”克拉克敏銳地歪了下腦袋，“為什麼鋼鐵俠知道蝙蝠俠真實存在後就對他觀感很差？”

布魯斯黑著臉不說話。

小記者幽幽盯著他。

那湛藍色眸子的殺傷力實在太大，饒是蝙蝠俠也招架不住，片刻，他鬱悶地開口：“托尼發現的是蝙蝠俠出入韋恩莊園的影像。所以為了隱藏身份，我隻能使用稍微偏激些的手段。”

克拉克瞪大眼睛：“你偽裝成布魯斯包養蝙蝠俠？”

“不是包養，”布魯斯咬牙切齒，叉起盤子裡的生菜，塞進克拉克嘴裡，“是很純粹的金錢交易關係！”

克拉克嚼著生菜，挑起眉毛看向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