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百合花香氣彌漫，克拉克始終緊握著布魯斯的手指，瑪莎笑著側過身，任由孩子們歡呼著撲向花台，並互相擠來擠去。

推搡間，傑森被啪嘰擠到布魯斯身邊。

——在布魯斯搖身一變成了蝙蝠俠之後，傑森是最不適應的那個。

他表麵似乎沒什麼所謂，不像迪克那樣半夜抱著枕頭敲開布魯斯的臥室門聊了一整晚，也不像提姆心態平和地自然插手了蝙蝠俠夜巡的後勤工作，更不是盯著氪星人可勁兒折騰的達米安。

可他開始遠離布魯斯，規避一切需要跟他交流的活動，卻彆扭地總是出現在韋恩莊園裡，然後暗戳戳盯著布魯斯觀察，等他靠近又炸毛離開。

養了五個孩子依舊沒學會怎麼跟孩子溝通的布魯斯假裝沒看到他的糾結，直至實在看不過眼的克拉克跟迪克聯手，製造了一起韋恩闊佬綁架案，然後把眾目睽睽下沒法脫身的布魯斯直接打包扔進了冰山餐廳。

紅頭罩眼睜睜看著下屬把自家老父親捆在椅子上，而這位明明一秒鐘就能掙脫束縛的哥譚騎士眨著無辜的藍眼睛，語氣天真：“親愛的綁匪先生，我餓了。”

傑森：“……”

傑森頭疼扶額，衝屬下擺擺手：“把廚子帶來，給他烤個披薩。”

布魯斯補充：“冰山餐廳最好的廚子。”

下屬小心翼翼看向紅頭罩。

傑森揉了揉太陽穴：“行吧，最好的廚子。”

布魯斯得寸進尺：“我還要芝士焗龍蝦。”

傑森深吸口氣，忍了：“讓廚師去做芝士焗龍蝦。”

下屬用敬畏的目光看向韋恩，開始思考自家脾氣不好的老大是不是就喜歡這種風格的闊佬。他之前還以為紅頭罩更喜歡翹屁夜翼那一款的！

然而布魯斯的要求還沒提完：“還有冰可樂，巧克力聖代，對了你們這裡應該有辣熱狗吧？我還要換套衣服，這件被繩子勾破了——”

傑森一拍桌子，怒而起身。

下屬嚇了一跳，以為老大終於耐不住要給這個聒噪的闊佬一個教訓了，正要遞刀，便見紅頭罩氣勢洶洶地扯斷韋恩身上的繩子，把他拽起來，語氣粗暴：“想吃什麼自己去點，不許同時吃冰可樂和辣熱狗，阿福知道了你肯定得喝一個月的蔬菜汁！”

布魯斯不甘不願：“那你跟我一起吃飯。”

傑森抽了抽嘴角：“行。”

“吃完一起打遊戲。”

“行。”

“然後一起回家？”

“……行。”

他倆對視一眼，似乎都有點不自在，幾乎是同時偏移視線，卻沒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反倒靠近了些，然後並肩走向後廚。

被留在原地的下屬呆若木雞。

——且不提那天後忽然流傳出的來源未知的‘紅頭罩成為蝙布愛情第三者’的謠言，總之布魯斯和傑森略顯僵硬的關係終於破冰。

不再躲著布魯斯的傑森再次活躍起來，以紅頭罩的身份暗中與蝙蝠俠合作，橫掃了東區幾個窩點，然後積極地跑到阿福麵前狀告布魯斯在夜巡結束後一口氣吃了三個冰激淩蛋卷。

而此時，訂婚宴上。

布魯斯看著麵前已經要比自己還高的兒子，唇角翹起愉悅的弧度。

傑森與他目光相接，忽然意識到布魯斯其實經常會這樣笑——在迪克獲得布魯德海文年度優秀警官獎的時候，在自己興高采烈告訴他學校教的課程內容的時候，或者在提姆哈欠連天地趴在沙發上，而滿臉不高興地達米安偷偷指揮提圖斯給他叼來一床毯子的時候。

無論隱瞞了多少東西，布魯斯對待他們的感情從不是虛假的。

一時間僵在原地，傑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迪克一把扯過提姆，很不客氣地往前推，提姆踉蹌了下，把傑森懟進布魯斯懷裡。

布魯斯下意識伸手抱住他。

靠近布魯斯耳側，傑森很快速地咕噥一句：“新婚快樂。”

他們兩個誰都沒鬆手。

提姆氣得作勢要打迪克，達米安試圖跟康納爭搶他手裡的捧花，而克拉克站在旁邊笑得很歡快。

被克拉克委托來當攝影師的吉米下意識舉起手中相機，哢嚓一聲，把這幅畫麵記錄成韋恩莊園書房的桌麵上永久保存的彩色相片。

403

訂婚宴結束，複聯成員們離開時憂心忡忡。

托尼躊躇好半天，走到布魯斯麵前，欲言又止，最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有困難，布魯西，來斯塔克大廈。我會儘我所能幫助你。”

看著自家發小四處亂飛的眼神，再結合自己上次去紐約時鬨出的幺蛾子，布魯斯輕易猜出了托尼此時的想法，不由心塞地揉了揉眉心。

或許是時候告訴托尼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過幾天我會去紐約找你，”他低聲說，難免對托尼得知真相後的反應心生忐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想是時候告訴你了。”

托尼的眼神愈發驚恐：“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早就跟尼克弗瑞那個混蛋有聯絡，準備通過美人計分裂正義聯盟吧！”

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