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氣鼓鼓：“哪裡跟我像了？”

露易絲點開一張圖片，懟到克拉克麵前。

這張圖片顯然是某次大戰後圍觀群眾的偷拍，穿著戰衣的沙讚飄在半空，白披風獵獵作響。

璀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為他鋪展了一層金燦燦的紋理。沙讚或許是察覺到了拍攝人，微微低著頭看向鏡頭，彎唇笑起來，便給這本該聖潔如神明的畫麵添上一筆溫暖的人性色彩。

“看這上麵的評價，來自福西特市的陽光燦爛金毛犬，”露易絲收回手機，眉梢微挑，“而且他還擁有超級速度、超級力量，還會飛行，製服都跟超人製服差不多——這人設簡直就是照著你的模版copy下來的。”

“才沒有，”克拉克仍不服氣，“我是氪星人，他又不是氪星人！”

“我的意思是，或許正是因為他給彆人的感覺跟你很像，你的隊友們才會這樣包容他呢？”露易絲笑了笑，“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剛出道的超人，他們肯定希望這個英雄未來可以像你一樣出類拔萃，也會因此對他多一些包容和愛護。”

克拉克眨了眨眼，有點感動地“哦”了一聲。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剛才聽上去就像是在吃沙讚的醋，”露易絲話鋒一轉，眼睛犀利地眯起來，“是因為沙讚跟蝙蝠俠關係好嗎？你為什麼總是這麼關注蝙蝠俠？你該不會是對他有好感吧——雖然我能理解你們一同出生入死必然感情真摯，但是事先警告，如果你真的做出背叛韋恩的事，我絕對不會站在你那邊——”

“有地方起火了我得去支援！”

克拉克落荒而逃，走之前仍沒忘了帶走那杯沒喝完的奶昔。

9

跟露易絲聊過之後，終於不再對隊友們偏心沙讚的行為耿耿於懷，超人心情愉快地離開大都會，準備去找布魯斯一起回家。

布魯斯此時正在瞭望塔上。

聯邦政府試圖掌控複聯的越界行為使得某隻本就疑心病重的蝙蝠再次應激，坐在電腦前，加班加點地製定著針對政府行為的防範和反製措施。

“政府很有可能會從複仇者聯盟入手，要求對所有超級英雄記錄身份並實施監管，”他神色凝重，向身邊站著的神奇女俠解釋，“現在外星人和超級反派頻繁出現，我們的戰鬥規模和破壞力都有所增長，再加上成立聯盟本身對政府的威懾力，如果各國政府聯合聲明要求超級英雄簽署協議，恐怕會對目前局勢造成重大影響。”

神奇女俠摩挲著真言套索，傲氣又颯爽地揚起下巴：“以亞馬遜女王希波呂忒的名義發誓，我隻為真理和正義而戰，絕不向任何組織妥協，也不會被任何組織驅使。”

蝙蝠俠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她嚴格來說正義聯盟也是個團隊組織。他抿了下嘴唇，決定假裝沒聽出這個漏洞：“正義聯盟獨立在各國之外，暫時不用擔心，我懷疑政府會向複聯下手。”

他神色嚴峻，手指飛速敲擊鍵盤，說話間，已經列出了複聯被說服或者複聯部分超英被說服導致分裂的各種情況以及相應的反製措施。

這些涉及到政治鬥爭的話題，還在學初中曆史的沙讚當然聽不懂，他原本正開心地窩在沙發上吃薯片，聽著跟巴裡吵架後跑來瞭望塔夜宿的綠燈俠大倒苦水，意識到蝙蝠俠已經在電腦前麵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便飄到零食區，給他泡了一杯加了額外糖的咖啡，貼心地塞到蝙蝠俠手邊。

“蝙蝠俠，注意休息，”他眨著一雙藍色狗狗眼，“雖然我沒看懂你在做什麼，但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保證立即就位！隻要你喊我一聲，唰地一下就到你麵前，絕對不遲疑的！”

蝙蝠俠的目光溫和起來，彎了彎嘴角，接過咖啡，抬手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發：“謝謝。”

剛進瞭望塔就看到這一幕的超人：“！！”

10

瞬間就把跟沙讚好好相處之類的想法拋之腦後，超人憤怒地衝過去，扒拉開蝙蝠俠揉腦袋的手，聲色俱厲地瞪向沙讚：“你乾什麼！”

說完，又轉頭看向蝙蝠俠，像是隻眼睜睜看著主人喂流浪貓的小狗，身後有若實質的尾巴都耷拉下去：“為什麼要摸他的頭？你以前明明隻摸我的頭發！”

蝙蝠俠一愣。

他實在沒搞明白超人在鬨什麼，覺得他行為異常，頓時警惕起來，手指扣在萬能腰帶的邊緣，謹慎地打量著超人：“你剛才跟誰打架了嗎？是不是中了魔法？”

本來有點委屈的沙讚聽到這話，滿血複活，立即自告奮勇：“我可以幫忙檢查！我擁有宙斯的神力，也能算做魔法側的！”

“我沒中魔法，不用你幫忙，”超人凶巴巴地瞪他一眼，看向蝙蝠俠，“B，你不能因為這家夥跟我有相似之處就無底線縱容他！這家夥總是對你動手動腳——”

蝙蝠俠差點平地摔。

神奇女俠震驚：“這就是傳說中的代餐文學嗎？”

沙讚茫然：“什麼叫動手動腳？”

綠燈俠激動吃瓜：“哇哦，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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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抬手想要揉一揉額角，意識到自己穿著戰衣，默默放下手臂，歎息：“你是不是沒看我在蝙蝠洞裡留的文件？”

“什麼文件？”超人疑惑反問，伸手指著沙讚，氣鼓鼓地補充，“他明顯對你圖謀不軌！B，我知道你沒想那麼多，隻是因為我前段時間不在，沙讚又跟我很像，所以下意識把對我的態度跟對他的態度混淆了，但是這是不對的！你不可以摸他的腦袋，任由他抱你，他做錯了也不那麼嚴厲批評他！”

這下終於聽明白超人的意思，沙讚傻眼了，幾乎是瞬間飛到半空，雙手無措地在身前搖擺，結結巴巴地解釋：“我不是，我沒有！我隻是很仰慕蝙蝠俠，他是我的偶像！超人你也是我的偶像，我在成為沙讚——”

Shazam這個詞說出口，一束魔法閃電霎時衝沙讚頭頂劈來，劇烈的白光閃過，黑發藍眼的小男孩出現在眾人麵前。

“呃，你好，”這個看起來還是中學生的男孩靦腆地撓了撓頭發，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向超人，“我叫比利·巴特森。”

12

超人悟了。

難怪蝙蝠俠對沙讚這麼好，這不是因為沙讚像自己，而是因為沙讚像是小時候乖巧可愛的迪克，又像是向來活力滿滿的傑森！

蝙蝠俠根本不是在吃自己的代餐，他是在吃蝙蝠崽的代餐！

‘我早該料到的，’超人悲傷地想，‘蝙蝠俠對超人的態度根本沒有對沙讚那麼好。這種程度的寬容明明就是他對孩子們的態度！’

眼見著超人僵在原地，儼然陷入了cpu過載的宕機狀態，蝙蝠俠咳了一聲，努力不讓自己的快樂表現得那麼明顯，走過去，拍了拍沙讚的肩膀：“瞭望塔不要暴露真實身份，先轉換形態吧。”

比利乖乖點頭，大喊一聲“沙讚”，重新變回了那個飄蕩在半空中的大紅奶酪。

此時的超人已經艱難地調整好心態，向沙讚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惡意揣測你的行為。”

“沒關係，”沙讚傻笑，“我之前還一直在擔心你不喜歡我，原來隻是吃醋，那就沒事了。”

超人默默捂臉。

“我也有錯，”蝙蝠俠乾巴巴道，試圖控製住上揚的嘴角，“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沙讚的身份了。”

尷尬的沉默中，哈爾率先笑出驢叫。

“不行，我現在就要跟巴裡講，”他躺在沙發上左右翻滾，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跟閃電俠吵架，“這太好笑了！超人居然吃一個十五歲中學生的醋！”

超人：“……綠燈俠，我們去訓練室切磋一下。”

綠燈俠轉頭就跑，並發出猖狂的嘲笑聲。

13

諸事平息的幾天後。

終於按時交上佩裡要求的稿件，小記者克拉克·肯特鬆了口氣，正要拿出自己帶來的餐盒在辦公室湊合著吃頓午飯，就接到蝙蝠俠的秘密通訊，於是借口上廁所迅速離開，換了超人製服，飛到星球日報頂樓的天台，看到天台拐角處隱在黑暗中的蝙蝠俠。

“B？”他疑惑地問，“有什麼事情嗎？”

蝙蝠俠揚起唇角：“關於聯邦政府的反製計劃已經完成了，我今早與複仇者聯盟取得聯係，敲定了雙方關於相互監管、縮減戰鬥規模以及統一對外戰線的相關協議。”

超人眨了眨眼睛，還是沒明白蝙蝠俠為什麼忽然來找自己——這種戰略方麵的問題，蝙蝠俠向來是自行處理的，頂多跟神奇女俠商量，他隻需要在最後參與表決就行。

“所以，我決定來陪你一起吃個漢堡，”蝙蝠俠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個熱騰騰的芝士漢堡，語氣促狹，“畢竟我的丈夫連我摸了摸十五歲孩子的頭都要吃醋，這麼沒有安全感，我隻能多花點時間哄了。”

超人頓時臉紅。

“我沒有，我不知道沙讚是個孩子，”他發出微弱的抗議，並接過漢堡，咬了一大口，“而且他居然叫BATSON，拉奧，你沒有收養他真是個奇跡。”

蝙蝠俠白了他一眼。

超人大笑，開開心心湊過去，緊貼著蝙蝠俠坐在天台拐角，靠著冷冰冰的堅硬牆壁，努力用自己的紅披風給蝙蝠俠墊一墊後背。

紅藍色與黑色的搭配奇跡般和諧，同時低頭吃漢堡的兩人親密無間，吃完後，交換了一個帶著甜滋滋芝士味的纏綿親吻。

“天哪——”

爬到天台躲避主編催稿的露易絲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臉色大變。

“克拉克，你怎麼能背叛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