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托尼·斯塔克時常會擔心自己發小的安全。
或許是因為曾經失去過太多重要的人，在對待身邊的朋友時，他總是有種強烈的不安感和旺盛的保護欲。
更何況布魯西是個沒有走出喪失雙親的陰影的脆弱普通人，又身處危機四伏的哥譚，身邊還有個疑似圖謀不軌的蝙蝠俠。
布魯斯宣布要跟蝙蝠俠結婚時，托尼很憂傷。
當他知道布魯斯居然在與蝙蝠俠訂婚之後還跟超人勾勾搭搭，這種憂傷就變成了驚恐。
等到綠箭俠奧利弗深情表白布魯斯，托尼已經麻木地開始思考怎麼才能從正聯的圍攻中救出自家發小了。
與正聯超英有關的情報不能跟其他人分享，彼得的年紀太小不適合討論，娜塔莎和巴頓拒絕出謀劃策，布魯斯·班納則表示再聽這種糟心事會讓浩克跑出來，托尼憂慮的情緒無處抒發，最後隻能扯著複聯裡唯一的老好人美國隊長大倒苦水。
由於看不慣托尼生活作風而一直跟他關係平平的史蒂夫完全沒想到，他居然會因為這個原因逐漸跟托尼熟絡起來。
被冰封了七十年導致跟現代社會完全斷層，史蒂夫其實挺高興能跟托尼有一個可以聊很久的共同話題，這讓他感覺到自己在戰鬥之餘也是個有用的、能夠談論八卦和進行社交的人。
——儘管韋恩家的混亂程度時常能讓他懷疑人生。
坐在複聯大廈休息室的沙發上，史蒂夫認真地整理著畫板，眼角餘光看到托尼端著一杯咖啡向自己走來。
這麼長時間的日常相處和戰鬥，他和托尼已經培養出了獨特的默契，比如現在托尼動作遲緩，一手按著胃部，表情糾結又複雜，徑直略過其他複聯成員，目標明確地往沙發這裡走，顯然不會是正經的複聯事務，大概率又跟那位韋恩有點關係。
他很自然地往旁邊挪了挪，給托尼留下充足的空間，順手拿起桌上擺著的最後一個藍莓味甜甜圈，無視掉鷹眼悲傷的“啊我也想吃那個甜甜圈！”的驚叫，把甜甜圈塞到托尼手上：“你又沒吃早飯？”
“那不重要，”托尼隨意地揮了揮手，咬了一大口甜甜圈，享受地眯起眼睛，果不其然地說起了布魯斯的事，“隊長，你說，明明布魯西隻是個心地善良的普通人，怎麼就吸引了這麼多超級英雄？”
史蒂夫對那句“心地善良的普通人”持保留態度。
“蝙蝠俠跟他結了婚，塔利亞·艾爾·古爾跟他有個孩子，這我都能接受，畢竟布魯西確實很優秀，”托尼惆悵地歎了口氣，“但是現在超人居然跟他也有了個孩子！Jesus，哪怕蝙蝠俠已經接受了布魯斯和超人的過往，他現在也會憤怒的吧？”
史蒂夫差點被嗆到：“布魯斯·韋恩跟超人有個孩子？”
他好不容易拚湊起來的三觀，再次被神奇的韋恩家粉碎得四分五裂。
2
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嚴肅討論，中途還把湊熱鬨的黑寡婦拉過來一起分析局勢，最終所有人一致同意，這種狀態下布魯斯、蝙蝠俠和超人不可能相處融洽，除非他們本就沒有愛情，隻是被利益驅使著開展合作。
娜塔莎點了根煙：“總不能布魯斯·韋恩就是個人見人愛的萬人迷，哄著超人用氪星生育寶典造了個孩子，蝙蝠俠依舊被他迷得暈頭轉向，正聯其他成員也都沒意見。”
托尼大笑：“對啊，總不能——”
想到蝙蝠俠前段時間的表現，以及布魯西慣來左擁右抱的作風，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眨了眨眼睛，他跟史蒂夫對視一眼，驚恐：“應該不能吧？”
他怎麼不知道自家發小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娜塔莎幽幽地吐了個煙圈：“如果你真的這麼放不下心，我建議你親自去韋恩家裡看看。”
把這件事弄明白再回來，她在心底補充一句，這種勁爆的瓜吃到半截就沒有下文的感覺可太痛苦了！
3
於是托尼·斯塔克來到了韋恩莊園。
4
小時候經常被布魯斯帶著去斯塔克大廈玩耍，迪克和傑森都跟托尼關係很好，聽到他要來韋恩莊園，開開心心地回來迎接他。
提姆作為韋恩集團執行總裁，在各種公開或半公開會議上都跟托尼打過交道，同樣遊刃有餘，特意換了一套不顯身材的休閒裝，站在韋恩大宅的門口禮貌微笑。
達米安一手拉著小喬，一手抱著阿爾弗雷德貓，身後跟著提圖斯、小氪和蝙蝠牛，不大高興地撇著嘴。
他倒不是討厭托尼斯塔克，主要是布魯斯剛剛開了個緊急會議，要求所有孩子在托尼麵前偽裝普通人身份，達米安剛剛步入正軌的羅賓生涯也因此被暫停。
康納和卡珊德拉都對鋼鐵俠沒什麼興趣，蹲在最後麵啃小甜餅。
克拉克站在阿福身邊，知道自己又得偽裝成蝙蝠俠了，心裡難免有些緊張：“托尼·斯塔克為什麼會突然過來？他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我想是因為小喬少爺，”阿福說，“托尼老爺關心布魯斯老爺，希望您和布魯斯老爺的婚後生活和諧，肯定會對小喬少爺的身世產生疑慮。”
克拉克抓了下耳朵，有點無奈：“我猜也是，但是盧瑟拿到了布魯斯的DNA，小喬又有氪星能力，隻有小喬是超人和布魯斯的孩子這種解釋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護我們的秘密身份。”
阿福並沒提出反對，儘管他已經旁敲側擊地建議過很多次把蝙蝠俠的身份告知托尼。他看了克拉克一眼，微笑：“沒關係，肯特老爺，不用擔心。隻要托尼老爺看一眼你們的書房，就會意識到你們的感情生活非常和諧。”
這位老管家特意重讀了‘非常和諧’四個字。
克拉克頓時臉紅，眼神亂飄，尷尬地左看右看。
——阿福果然還在生氣他和布魯斯前幾天不小心弄塌了書房的桌子並砸穿樓板這件事吧！
5
“托尼尼，你能來韋恩莊園住幾天真是太好了！”
布魯斯開心地揮舞著雙手，看起來天真快樂，像是個被寵壞了的小少爺。
“我要開個泳池派對，把全哥譚的人都請來迎接你！”
托尼連忙扯住他的手腕：“我隻是來住幾天，不用這麼興師動眾，太麻煩了。”
明明斯塔克在紐約也是麻煩的代名詞，任性妄為的次數之多以至於羅德、佩珀等等朋友無數次縱容他或者幫他收拾爛攤子，誰能想到這位居然也有勸彆人‘不用這麼麻煩’的一天。
然而布魯斯完全沒有自己得到了斯塔克特殊對待的覺悟，聞言失望地“哦”了一聲，很快又振作起來：“孩子們聽說你來了，現在都在家裡等你，今天晚上我們全家人一起吃晚餐。”
無論心裡裝了多少顧慮，聽到布魯斯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算在‘全家人’的範圍內，托尼仍舊感到心底一陣溫暖，拍了拍布魯斯的手，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暗暗下定決心。
這次來到韋恩莊園，不管有多困難，他都一定要查出布魯斯和蝙蝠俠、超人的關係，絕不能讓自己柔弱的發小繼續置身於危險中！
6
To 史蒂夫·羅傑斯：
為了防止蝙蝠俠那個混蛋控製狂竊聽我們的通訊，以及韋恩莊園範圍內的錄像設備存在失靈現象（討厭的蝙蝠俠！），我向你分享的情報將以書麵形式呈現。
今天是我來到韋恩莊園的第一天。
阿爾弗雷德的手藝還是跟過去一樣精妙，晚餐很豐盛，小甜餅很好吃。
克拉克（劃掉）蝙蝠俠表麵上對我非常熱情，這跟蝙蝠俠的性格天差地彆，肯定有更深的陰謀，需要加強警惕。
孩子們的關係很融洽，比娜塔莎的猜測要和諧太多了——這也合理，畢竟韋恩莊園又不是紅房子，布魯西向來是個好爸爸。
我晚上回臥室之前還看到迪克和傑森手拉手進了房間，哦，他們兄弟之間感情可真好。
全世界最偉大的超級天才鋼鐵俠，更新於10月19日晚20:32。
7
To 史蒂夫·羅傑斯：
我看到克拉克用帶有蝙蝠標誌的馬克杯喝咖啡！Ewww，他可真自戀，我都沒用鋼鐵俠的周邊馬克杯喝水。
記得提醒我回去之後買一個。
全世界最偉大的超級天才鋼鐵俠，更新於10月19日晚21:01
8
To 史蒂夫·羅傑斯：
布魯西的馬克杯是超人標誌的！
他居然在蝙蝠俠麵前用超人標誌的馬克杯，而蝙蝠俠對此無動於衷，甚至還跟他湊在一起膩膩歪歪！
上帝，哪怕我當初最浪蕩的時候，如果在一個超模麵前看另一個封麵女郎的雜誌，也是會被潑一身酒水的，何況布魯西和蝙蝠俠已經是合法夫夫！
我有點相信娜塔莎的布魯西萬人迷假說了……
全世界最偉大的超級天才鋼鐵俠，更新於10月19日晚21:07
9
把今日份的記錄發送給史蒂夫，收到他很有美國隊長風格的長篇回複及溫言安撫，托尼憂心忡忡地躺回床上。
沒有高估蝙蝠俠的底線，他從隨身攜帶的箱子裡掏出數個屏蔽信號的高端儀器，把自己的臥室整個兒保護起來，這才閉了眼睛，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或許是當年在沙漠被綁架時留下的後遺症，又或許是成為超級英雄後越來越重的責任感，托尼的睡眠質量很差，夜晚的寧靜總是伴隨著接踵而來的噩夢。
父母車禍前與自己的那場爭吵、奧巴代亞指責他驕橫自大時猙獰的臉、伊凡臨死時看向他的目光，戰鬥中沒能救下的那對夫妻和他們絕望大哭的孩子……
托尼猛地睜開眼，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揉了揉額角，苦笑一聲，赤著腳踩在地毯上，給自己倒了杯床頭放涼的牛奶，順手拉開窗簾，想要讓哥譚潮濕的冷風給自己醒醒腦子。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鮮豔的紅披風從隔壁布魯斯的臥室窗戶飛出去。
托尼：“？！”
趁著蝙蝠俠在哥譚夜巡就直接進布魯斯的臥室，這年頭的偷情都這麼猖狂了嗎！
目瞪口呆的斯塔克整個兒呆住，僵硬地站在窗前，或許是震驚過度，不自覺就發出了幾個F開頭的詞彙，已經準備飛走的超人驚覺地望過來，正好與他目光相接。
超人踉蹌了下，差點從半空掉下去。
勉強穩住身形，這隻氪星人撓了撓臉頰，乾巴巴地比劃著衝他解釋：“呃，緊急情況，哥倫比亞沿海有隻鯨魚擱淺了。”
托尼不知道鯨魚擱淺跟超人出現在韋恩莊園有什麼關係——看在上帝的份上，除非那條鯨魚擱淺在布魯西的床單上，否則這個氪星人為什麼要半夜爬韋恩臥室的窗？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超人的雙眼凝聚出熱視線，徑直衝著托尼襲來。
托尼心中一驚，此時已經來不及召喚裝甲，眼睜睜看著熱射線逼近自己：超人該不會是因為心虛想要殺死自己這個目擊者吧？
熱射線準確地落在托尼手裡端著的牛奶杯裡，本來已經涼透的牛奶再次冒起了熱氣。
“不要喝涼牛奶，對胃不好的，”超人關切道，並衝他揮揮手，“我先走了，再見。”
托尼木著臉：“再見。”
他已經開始思考要不要扛著韋恩衝回複仇者聯盟了。
10
To 史蒂夫·羅傑斯：
昨晚沒睡好。
不要問我為什麼。
布魯西說他已經把實驗室收拾出來了，還通過蝙蝠俠的渠道買了不少稀有的研究材料，我可以在韋恩莊園繼續做裝甲升級研究。
雖然他沒說，但我能看出來這間實驗室一直有被精心維護。
我找到了我們小時候一起製作的杠精機器人，這個機器人會反駁彆人說的每一句話。
當年布魯西在機器人的核心零件上刻了一句“This robot is pure Stark, but I still love him”，嘖，我才沒有像這個機器人這樣能抬杠，我明明很好說話的。你說是吧？
我還找到了幾塊氪星水晶，同樣是布魯斯給我準備的戰甲升級材料。
所以他是同時通知了蝙蝠俠和超人幫忙收集稀有金屬嗎？
……心情複雜。
全世界最偉大的超級天才鋼鐵俠，更新於10月20日早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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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史蒂夫·羅傑斯：
達米安、小喬和卡珊去上學了，布魯西去公司開會，家裡隻有迪克、傑森、提姆和康納四個孩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迪克和傑森經常互相對視，提姆還用紙巾幫康納擦去嘴角的碎屑，家庭和睦、兄弟友好。
中途我的餐巾掉了，低頭撿的時候，看到桌子底下迪克和傑森握著手，提姆和康納也握著手。
他們的關係可真融洽！
不得不說，雖然布魯西和蝙蝠俠還有超人——綠箭俠應該已經自願退出了，至少我希望是這樣——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但孩子們都被培養得很優秀。
Between you and me，我覺得這是阿福的功勞。
全世界最偉大的超級天才鋼鐵俠，更新於10月20日午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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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史蒂夫·羅傑斯：
氪星水晶居然擁有無限生長能力！
天啊，這個水晶還能儲存信息和記憶畫麵、傳送3D影像，複製人體器官，我敲下1克左右的氪星水晶做了能量分析，這水晶中承載的能量比我的反應堆還要大！
我已經有了新裝甲的設計雛形了接下來隻需要（此處省略一萬字吧啦吧啦）我的裝甲很快就能更新換代了！
全世界最偉大的超級天才鋼鐵俠，更新於10月21日早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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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安東尼·斯塔克：
你是通宵做實驗沒睡覺嗎？
注意身體，按時吃飯。
彆忘了你去韋恩莊園的主要目的是查明韋恩的情況，更新裝甲這事再重要也比不上韋恩的安全。
Yours sincerely，
史蒂夫·羅傑斯
發布於10月21日早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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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捏了捏眼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實驗室呆了太長時間。
雖然平時基本都把美國隊長的規勸當耳旁風，但這次托尼也覺得他這話在理，於是挺乾脆地開始做實驗的收尾工作，記錄了全部的實驗數據，上傳到賈維斯的終端，最後擦了擦手，換上件沒被機油沾染的乾淨衣服，晃晃悠悠走出實驗室。
實驗室門口擺了個人形架子，上麵貼著米白色的便簽紙，是布魯斯頗具個人特色的飄逸花體字。
‘托尼尼，晚餐（或者早餐？）已經放在微波爐裡了，記得先喝奶油蘑菇湯~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做很久的實驗，放心，早上不會叫你起床的！’
‘PS：阿福說了，下不為例！再熬夜的話早上就隻有蔬菜汁了（驚恐臉）！’
托尼會心一笑。
他把這張紙折疊起來塞進衣兜裡，走向餐廳，打開微波爐，然後給自己倒了杯蜂蜜水——托超人的福，他現在已經對牛奶有心理陰影了。
淩晨五點半對於韋恩家而言，正是剛剛入睡的時間，四周安安靜靜，連向來不定時刷新在韋恩大宅各個地點的阿福都沒有出現。
吃飽喝足後，先前一直在抽疼的胃終於好受了一些，托尼打個哈欠，把盤子塞進洗碗機，正要上樓睡覺，忽然聽到不遠處模糊的碰撞聲，聽起來像是有什麼人撞在了門板上。
這個時間點誰會在走廊上鬼鬼祟祟的？
他皺眉，下意識想起超人，又覺得不太對——超人完全可以從窗戶裡飄出去，就像他昨天做的那樣，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地走樓梯。
Jesus Christ，該不會是綠箭俠吧！布魯西真就這麼勇敢，一口氣搞定三個正聯超英？
托尼深吸口氣，循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
如果真的是綠箭俠，就算要跟布魯斯打起來，自己也必須得阻止他的行為，托尼沉痛地想，不然萬一布魯斯哪天翻了車，不光是正聯分裂，布魯斯恐怕也會性命不保。
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他走到那扇門的門前，一咬牙，徑直推開門：“布魯西——”
糾纏在一起的提姆和康納齊刷刷扭頭看向門口。
康納尖叫一聲，超級速度啟動，一瞬間把自己和提姆的衣服都換好。
提姆冷靜地拉上睡衣拉鏈，並扯平衣領：“托尼，你做完實驗了？”
托尼：“……”
托尼原地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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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史蒂夫·羅傑斯：
我想回複聯。
懷疑人生的鋼鐵俠，更新於10月21日早5:37
16
To 史蒂夫·羅傑斯：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兄弟情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