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4 因為現在我是有家室的人(1 / 2)

萬裡迢迢 chumuya 3765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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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自然不是陳謙潤說的那般“不怎麼用商量就把思路想清楚了”,秦臻走,是覺得有他沒他一樣,陳謙潤答應他走,出於何因鐘凝雪猜不到,她也不去猜了,她跟秦臻想的一樣,也覺得有自己和沒自己參與,陳謙潤都能將此事分析清楚,吩咐下去、辦好了。

淩霄的藥湯喝下不久,鐘凝雪此時是頭腦清楚、不暈不沉,她還是想出門去,又因陳謙潤臨走前告訴她與秦臻說幾句話立刻回來,於是鐘凝雪在房內等他,才起身走動幾步,陳謙潤回來了。

自來到海上,陳謙潤白天少有整日陪她的時候,今日陳謙潤有了時間,一定是來了就不走了,不等鐘凝雪問,陳謙潤主動道:“我方才出門跟秦臻說了幾句安樂的事,另外讓他給衛凡傳信吩咐調查鄭臨。”

原來是說安樂公主的事,鐘凝雪點點頭坐下了,盯著桌麵沉默片刻,抬頭看他:“這幾日辛苦你了,等我好起來,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說。”

陳謙潤坐到她對麵,道:“本就是我該做的,除了涿木,沒有其它異常,不過是每日召來大家碰頭,講幾句一問一答的場麵話,話說完,大家各回各的位子接著忙。”

在這路上,隻要保證他們離開臨歌的消息不外泄,陳濟和原真的計劃不變動,便是一路順風,陳謙潤雖這樣說,可這北上的大軍畢竟不在少數,要確保內部消息不外傳,需時刻關注著,馬虎不得。

他說到這裡,鐘凝雪忽然想起什麼來,她問道:“譚舒一直不曾來見我,他一切都好麼?”

陳謙潤麵不改色道:“除了我和淩霄,誰來見過你?”

確實如此,想必是陳謙潤吩咐非緊急情況不要打擾她,讓她安心養病。

鐘凝雪好像在歎氣:“我怕是成了這船上人儘皆知的病秧子了。”

“那得怪淩霄,”陳謙潤開玩笑道,“他給我承諾一副藥喝下去保證你生龍活虎,結果隻起了一點小作用,還是讓你受了這些日子的苦,說明他醫術實在有限。”

淩霄要是醫術有限,陳謙潤怎會讓他跟著上戰場去,不是白白去送死麼?

鐘凝雪不跟他爭辯,而是問道:“他跟你提過我麼?”

“提過,”陳謙潤道,“他說你是他敬佩的人,他從你身上看到了如當年鐘侯爺那般的果斷和堅韌。”

淩霄竟跟陳謙潤提起過鐘侯爺,鐘凝雪接著問道:“他對我父親很熟悉麼?”

陳謙潤問她:“淩霄是跟你說了什麼我想不到的話麼?”

“嗯,”鐘凝雪不隱瞞,點頭道,“今日他來送藥,我向他道謝,他說我該謝的人是你和我自己。”

鐘凝雪問他:“我沒聽懂,你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麼?”

陳謙潤道:“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鐘凝雪照實道,“我要知道就不問你了。”

“淩霄曾經也是個一腔熱血、滿懷抱負的人,”陳謙潤道,“後來放棄了他應得的一切,他看似對任何事情都滿不在乎,其實心裡明明白白,他那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當然知道他那樣說有他的道理,鐘凝雪心裡想,這不相當於什麼都沒回答麼,不過對淩霄的過往她是一無所知,她問道:“他為什麼放棄了?”

陳謙潤道:“是不願意再計較了,沒有意義的爭論是在浪費時間。”

他這一說,鐘凝雪明白了,是不屑於、覺得沒必要,她聯想到陳謙潤在先帝離世後放棄同陳靖爭論皇位的事,她問陳謙潤:“你想過和淩霄一樣遠離朝堂,自由自在地行走江湖麼?”

陳謙潤道:“以前想過,現在不想了。”

鐘凝雪很少追問他,此刻卻問了:“為什麼?”

陳謙潤道:“因為現在我是有家室的人。”

鐘凝雪仿佛沒聽懂,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看。

陳謙潤問她:“若鐘侯爺沒有被陳靖陷害,你還會像今日這般同我一起冒這一場前途未卜的風險麼?”

鐘凝雪不知道,若父親尚在人世,她會過著怎樣的生活,或跟隨父親馳騁沙場,擔負起守衛大楚安定的重任,或像陳謙潤曾想過的那樣,遠離朝堂紛爭,做一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人,但無論怎樣,她都不會同陳謙潤成婚,成為他的王妃,對於不基於事實的想象,她想不到。

鐘凝雪問他:“若先帝確實指定陳靖為大楚未來的國君,你會怎麼選擇?”

“要是那樣的話,我就去汴城找你。”

“找我做什麼?”

“還記得你和鐘侯爺在西北邊疆同丹陵交戰,我奉父皇的旨意前去支援那年麼,我們在魏州相遇,一起返回上原,在路上我曾跟你說過,若有機會,一起上戰場,那是我真實所想,”陳謙潤道,“若父皇放棄了我,我就去侯爺府找你,問問你收不收我這樣的人,我不怕死,腦子還算機靈,到戰場上去能殺能打,不至於拖你的後腿,你要是願意收我,我誓死效忠你。”

他又在講真假不分的話,先帝要是知道身為一國太子、大楚儲君的陳謙潤跑去侯爺府當一名小兵,想必是要怪罪他不懂規矩地胡來。

鐘凝雪隻當他是開玩笑,她道:“我怕是不敢收,先不說會因此得罪先帝,就是光你這個人我就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