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謙潤道:“陳濟從上原去了潭州,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趾高氣昂地從皇宮出來,又趾高氣昂地領著一隊人出了城門去,潭州是李存業的地盤,一定是得到了陳靖明旨,他才會光明正大地領兵前去,這次不用我們插手,想必在上原的趙延知已經知道陳濟有所行動了。”
鐘凝雪好像睡得很熟,毫無反應。
他接著道:“陳靖不會派出任何聽從於他的勢力支持陳濟,不過是虛張聲勢,他最後的目的還是臨歌,涿木的安排不會多此一舉,另外就是嚴卿兄長的書信,確定在汴城轉送時沒有問題,嚴卿兄長辦事向來靠譜,不必擔心。”
“還有就是,”他向窗外望了一眼,“我們到河州了,再過幾日到燕郡就要考慮在何地上岸了,你要快點好了,我還要和你一起商量,我自己肯定是想不好。”
鐘凝雪迷迷糊糊,被他煩的不行,睜開眼睛來,皺眉看向他,聲音沙啞:“說的我好像病入膏肓醒不來了一樣。”
陳謙潤見她醒來,立刻吩咐將吃的送來,鐘凝雪喝了一肚子的藥水,根本不想吃,她向窗外看,已經是晚上了,她搖頭,向床榻裡側挪了挪,讓陳謙潤上床來。
陳謙潤問她:“什麼也不想吃麼?”
鐘凝雪道:“不想吃。”
陳謙潤不聽她的,要起身去拿,鐘凝雪伸手拉住了他。
這是鐘凝雪第一次主動拉他的手,陳謙潤愣了一愣,答應了她:“好。”
陳謙潤上了床,一個睡夠了不困,一個還在為方才的拉手胡思亂想,所以二人皆是沉默地躺著,一言不發。
沉默片刻後,鐘凝雪有事要問,她先道:“陳濟既去了潭州,會不會在潭州或燕郡和原真的部隊會和。”
陳謙潤驚訝扭頭看她:“我說話你都聽見了?”
“我耳朵又不聾,”鐘凝雪道,“為什麼不能聽見。”
“……”陳謙潤道,“是我吵醒你了。”
“不算吵醒,”鐘凝雪道,“我還要謝謝你。”
陳謙潤不想聽她說感謝的話,那本就是他應當做的,他回答鐘凝雪方才的問題,說道:“李存業不是個擺設,陳靖放陳濟去潭州,一定事先和他打過招呼。”
鐘凝雪又想到了原真,她道:“原真去上原萬一在途中和陳濟碰麵,不就一起走了麼,一個是複命,一個是求和,再一起離開上原,離開了陳靖的視線,進入臨歌地界,便不受陳靖控製了。”
“有可能,”陳謙潤道,“問題的關鍵在陳靖為什麼會答應陳濟去潭州。”
鐘凝雪猜測道:“會不會是北疆出了什麼事,陳靖派陳濟,他不是去潭州,而是經過潭州去北疆。”
陳謙潤道:“邊疆到上原的戰報至今沒有原真求和的消息,雙方還在僵持不下,這種情況陳靖不太可能再讓陳濟插上一腳,北疆的戰事從燕郡直接調兵不比從侯爺府和其它州郡調兵方便麼。”
“是嚴卿師兄,”鐘凝雪好像在無聲歎息,“他在給我們爭取時間。”
陳謙潤不想她剛醒來就開始不停地思考,他假裝困了,翻個身,抱住了她:“我們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