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謙潤不是個好騙的人,在想好之前,她不能輕易說任何一句話,以免露出破綻來。
她想的太入神,連陳謙潤什麼時候去關了窗都未發覺。
陳謙潤笑著問她:“想好怎麼回答我了麼?”
鐘凝雪抬頭去看他,陳謙潤繼續笑道:“沒想好就不用回答了,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你想到了我沒想到的辦法,想向你請教一二。”
鐘凝雪這次沒謙虛,她道:“你請教不了,因為你學不會,你不是我。”
我當然不是你,我要是你,這問題就不用問了,陳謙潤哭笑不得地想,然而剛笑完,忽然意識到,鐘凝雪話裡的重點不在他學不會,而在最後一句,他不是她。
陳謙潤覺得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了,他沒說,而鐘凝雪秉著不撒謊的原則,對於騙人的謊話她是一句不說,所以氣氛沉默起來。
陳謙潤始終沒坐下,方才是想著關窗,現在是怕鐘凝雪問他是不是懷疑她和紅陽。
鐘凝雪也怕他,她怕的是陳謙潤追問,而她是不會撒謊的,實話又不能說,她該怎麼回答,直接拒絕麼,那樣陳謙潤會加重對她和紅陽的懷疑。
陳謙潤先打破這安靜到可怕的氣氛,他問鐘凝雪:“淩霄什麼時候來送藥?”
鐘凝雪回答道:“他說一個時辰。”
陳謙潤坐下了,問她:“現在暈不暈?”
鐘凝雪搖頭。
“不管江遠是誰的人,他既然此時去上原,那涿木一定有情況,”陳謙潤將話題岔開了,“我們派兵涿木的決定是正確的,北疆的戰事還在僵持,原真的主力部隊不會那麼快就南下入楚,我們的時間還尚寬裕。”
鐘凝雪卻問他:“你不問陳亭軒和紅陽了麼?”
“不問了,”鐘凝雪這樣說,陳謙潤在這件事上便是完全沒有顧慮了,他道,“你不告訴我,一定是因為你自己就可以辦好,我知道或不知道是無關緊要的。”
鐘凝雪分不清陳謙潤說的究竟是不是他心裡真實想的,但不可否認,陳謙潤的話讓她放心了,陳謙潤好像從來沒有為難過她,為了知道她有沒有騙他不停地追問,陳謙潤從來沒那樣做過。
這樣的陳謙潤是她喜歡的,願意每天都能同他見麵的陳謙潤。
她沉默不言,陳謙潤問她:“在想我說的是不是實話麼?”
鐘凝雪認真點頭,然後道:“我覺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