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謙潤點了點頭,依然沒說話,起身來也出了軍賬去。
立春時節,天氣暖和起來,陳謙潤還是將鐘凝雪的披風給她披上了,陪著她沉默地向前走著。
鐘凝雪先開口,她道:“每次提到陳靖,我都表現的過分激動,說的話也多了一些,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和淩霄。”
“我想說的更多,”陳謙潤道,“不過是想等你說完我再說,沒想到你說完竟走了,所以我隻好出來與你繼續說了。”
陳謙潤偏過頭去,問她:“你還想聽麼?”
鐘凝雪輕聲笑了,扭頭看他一眼,搖搖頭,看向前方,問道:“我們該不該給嚴卿師兄回信?”
原真應是沒料到陳靖因去臨歌推後和談時間,更不會想到陳謙潤已經北上到燕郡,他好像還在等待陳濟行動的信號。
嚴卿師兄來信說,原真一方麵配合同大楚的和談事宜,待大楚將領小心翼翼,唯恐哪裡做的不對,大楚反悔,收回同意和談的決定。
另一方麵已經準備隨時率軍南下了,不知原真有意還是為證明確實是想同大楚和談,他主動與嚴卿說出了南下的路線,與陳謙潤和鐘凝雪猜測的一樣,從崇山城過,但未確切提及崇嶺。
他也不會說經過崇嶺,既是到上原為和談,自是哪裡地形平坦、距離最近,經過哪裡,不會從一處丘陵路過,雖說不考慮地形,確實從崇嶺過是最近的。
方才他們在帳中就是預備討論回信的問題,隻是先提及陳濟,鐘凝雪出了賬去。
“越接近北疆,我心中越不安,”陳謙潤道,“即便能想到原真和陳濟的計劃應該不會有我們想不到的。”
陳謙潤竟也有心中不安的時候,在鐘凝雪眼中,他向來鎮定自若,即便是十分棘手的事情,他從未表現過慌亂,她不解,所以她問道:“為什麼?”
陳謙潤道:“不知道。”
陳謙潤說不知道,鐘凝雪卻推測到了,她問:“是因為謝雲鶴麼?”
“有可能,”陳謙潤道,“有嚴卿兄長在,我應該是放心才對,可總是踏不下心來。”
“那就先不回信了,”鐘凝雪道,“以免真的在謝雲鶴那裡出了意外,我們確實也沒什麼可說的,一旦陳濟或原真有動靜,我們就按計劃前往崇嶺,不會出錯。”
“嗯,”陳謙潤道,“重要的是涿木和衛凡,他身上擔著重任,相隔甚遠,我們幫不上什麼忙,還是什麼都不動的好。”
“你留衛凡是絕對正確的決定,”鐘凝雪道,“想起來當時我還堅決不同意衛凡留臨歌。”
“你偏要自己留,”陳謙潤笑了,“還是我拿母親說服你的。”
提到這裡,鐘凝雪有些不好意思,她轉移話題道:“江遠至今依然沒有消息,我隻能想到一種可能,他知道陳濟和原真的計劃,既不願意歸順他們,也不能得罪,所以假裝配合,故意去上原,將線索留給我們。”
陳謙潤問:“你的意思是?”
鐘凝雪道:“我還是覺得江遠是先帝的人。”
鐘凝雪依然堅持她的觀點,在這件事情上,陳謙潤因先帝的原因,不能相對理智的判斷,所以他願意相信鐘凝雪,且鐘凝雪的推測有一定道理,江遠若真是陳濟的人,不會暴露他前往上原的蹤跡。
他既在上原消失,就證明他有躲開眼線的能力,他沒那樣做,所以一切行動都是故意的,尤其連陳濟都離開上原快到涿木了,他依然沒有出現接應陳濟,就更說明問題了。
陳謙潤點點頭,沒繼續說江遠,而是問她:“謝雲鶴,你真的不曾接觸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