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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凝雪沒能請成陳謙潤進城去酒樓,從城中返回軍賬那日,二人一同歸置買來的東西,帶送人的,帶她和陳謙潤自己留下用的,花費了些時間。
到次日,他們已經沒有閒心想這些可有可無的事情了,衛凡已有三日不曾來信,往前即便沒有重要信報,衛凡也會照常通信,簡要彙報臨歌和涿木的形勢。
所以當前對臨歌和涿木的情況是一無所知,連一向瀟灑自在、無所拘束的淩霄都變得嚴肅起來,不是去找秦臻,就是來找陳謙潤。
“衛凡不會故意停了聯係,”淩霄道,“臨歌或涿木一定發生了我們想不到的事情。”
著急的不光他一個人,隻是儘量不表現在臉上,更不能因此亂了分寸。
“也有可能是除臨歌和涿木之外的地方,”陳謙潤道,“按照行程推算,陳靖和陳濟已經到臨歌地界,若是順利到了,衛凡會來信稟告。”
“若是不順利,陳濟進入臨歌地界後動手了,那就不用衛凡說,”淩霄道,“消息會在整個大楚傳開,人儘皆知,可目前沒有任何動靜,和秦臻去崇山城一樣,那裡也是風平浪靜。”
同在海上時不一樣,沒消息是好消息,現在陳靖和陳濟已經從上原出發許久,也正是找陳濟紕漏的重要時候,被陳濟發覺陳謙潤已經不在臨歌,或者他聯係原真準備動手,或者改變計劃,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止步不前不是一件好事,說明在某個環節出了問題,有人暫停了行程,而陳濟暫停且推遲、不過依然選擇在參加陳謙潤的生辰宴會前攻打臨歌計劃的可能性最小,因為沒有原真,他的勝算太過渺茫,等原真,時間又太長,不是妥善之舉。
離開臨歌北上攔截原真入楚的計劃就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之上,陳謙潤和鐘凝雪雖因不確定陳靖在推遲和談時間後,原真是否會提前暗中南下,而在襄平停下暫駐,安排秦臻前去崇嶺打探,心中還是更傾向於單是陳濟自己,不會貿然動手。
既是這種情況,那陳濟應該是儘快趕往臨歌,在途中不做出任何一件令陳謙潤懷疑他圖謀不軌的事情,離開臨歌後才是他行動的最好時間。
同時要通信原真,說明當下情況和預備計劃,這是衛凡掌握陳濟和原真勾結的證據最重要的時候,無論衛凡是否拿到證據,他都該給陳謙潤來信。
他沒拿到,證明陳濟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謹慎,以謀反證據推翻陳濟的計劃有可能失敗,要問陳謙潤下一步該怎麼走,或者他自己根據情況想到了另外的解決辦法,請示陳謙潤可不可行,再或者因情況緊急,他直接實施了他的計劃,那也應該同陳謙潤稟告一聲,陳濟那邊究竟是何種情況。
他若拿到,那來信說的就是已將證據呈上陳靖,陳濟快要倒台的事情,若真如此,怕是坊間消息比衛凡的信傳的要快,收到他的信之前,大楚已經快要傳遍了。
事實與以上兩種可能都不太相乾,陳謙潤既沒收到衛凡的信,也沒聽到任何關於陳靖和陳濟除前往臨歌參加他的生辰宴會之外的消息。
究竟發生了什麼,衛凡暫停通信了,陳謙潤想過最壞的情況,陳濟按時行動,用了他們想不到的辦法攻打臨歌,真正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衛凡勢單力薄,全軍覆沒,既是人都沒了,自然不會再來往通信了。
所有人都在擔心衛凡。
“我有一個想法,”鐘凝雪儘可能將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同大家分析一遍,或許能找出線索來,她道,“我們覺得陳濟暫停行程等待原真同他會合,照常在進入臨歌地界時攻打臨歌的計劃可能性小,是因為這樣太冒險,稍有不慎會暴露他的意圖,畢竟無緣無故在途中停留這麼長時間,很難不讓人往圖謀不軌那方麵猜測他。”
她說的完全在理,陳謙潤點了點頭,說道:“最好的行動時間,是在離開臨歌後,那時和談差不多也要提上日程了,原真一旦南下與他會合,他就有了底氣,甚至連陳靖的話都敢不聽。”
鐘凝雪道:“但我們忽略了一個人對陳濟計劃的影響。”
這個人是誰,都能想到,淩霄道:“江遠。”
“我們臨近上岸時,就已經收到涿木有原真動靜的消息,”鐘凝雪道,“江遠若真的對陳濟和原真的計劃毫不知情,在得知原真的人出現在涿木時,他會什麼都不做麼?”
不會,同樣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