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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崇嶺途中,依然未收到衛凡的來信,前往臨歌的那些人像是進入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無論哪一個,都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來。
已經回夏州的朝離,自上岸到襄平途中通過一次信後,也有些時日不曾聯係了,北疆的戰事因北晉求和、陳靖不在上原,延後和談時間,而停滯不前。
當下雖按原計劃到了崇嶺,不過原真是否經過,不能百分百地確定,除了隨從的行軍隊伍外,是敵方形勢不知,我方形勢也不知,隻是依據推斷認為原真一旦有機會南下,經過崇嶺的幾率是最大的。
與嚴卿師兄的聯係也暫時斷了,為避免暴露行蹤,除非緊急事件,鐘凝雪和陳謙潤不會主動回信,以免將嚴卿師兄過早牽扯到這場與陳濟的對戰中。
可嚴卿師兄該是推測到他們已到燕郡了,且對原真目前的動靜一無所知,同時不宜派人到北晉查探,他若方便,定會來信,如實告知北疆僵持的戰況,自上次在襄平收到他的信件後,也有幾日不曾聯係了。
另外,陳靖和陳濟的動靜,也是嚴卿師兄關注的,現在二人均是一動不動,他該來信詢問此事內幕,若陳靖和陳濟不能“按時”到臨歌,有可影響整個計劃的實施,是件值得冒險通信的大事,此種情況下,他不來信,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已經猜到內幕或者十分肯定猜測是正確的。
那麼他猜測的應該不會影響計劃照常進行,所以來信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另外一種可能,是陳謙潤和鐘凝雪認為可能性相對較大的,嚴卿師兄被人盯上了,他同陳謙潤及鐘凝雪暗中聯係的事實有暴露的風險,為保險起見,停止通信。
而這個人,鐘凝雪和陳謙潤一致認為是謝雲鶴。
由於接收外界形勢的一切途徑都暫時停止了,除了每日行軍,不能依據形勢商討下一步計劃,鐘凝雪稱這是一場孤獨的行程。
淩霄在鐘凝雪給出他懲罰的當日夜裡就被“確認”身份無疑了,終究還是擔心衛凡,所以這一趟路程雖不遠,卻走得所有人越走越有一種前途未卜的迷茫。
到達崇嶺的那天夜裡起了風沙,將軍中將士全都安頓好後,陳謙潤和鐘凝雪回去歇息,不知是風聲太大,還是擔心若風沙再持續兩日,原真或許會放棄從此地南下,二人均沒了睡意。
陳謙潤本假裝睡著,以免影響鐘凝雪,後來發現鐘凝雪比他還精神,連眼睛都不閉,他不再裝了,將她抱到懷裡,小心拍著她,哄她入睡。
“你不要再動了,”被他拍著哄了片刻後,鐘凝雪在昏暗中說道,“你越拍我,我越不困。”
陳謙潤抬身看向她:“是我拍疼你了麼?”
“若是換個人這樣動我,他已經死了,”鐘凝雪說話不分情緒,“哪怕我打不過他,冒著同歸於儘的風險也要反擊回去。”
“那你現在反擊我,”陳謙潤聽出來她不是抵觸他這個人,而是不太習慣被人這樣照顧,他開玩笑道,“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反抗。”
“我不,”鐘凝雪不配合,“我沒有這麼無聊。”
“那你快點睡覺,你睡著我就不拍你了,要不然我就一直煩你。”陳謙潤道,“你要是真不困,我們還真有彆的事可以做。”
鐘凝雪在被窩輕輕踢了他一下,翻個身,不理他了。
陳謙潤湊過來抱她:“我在跟你開玩笑,我不煩你了,我向你保證不經過你的同意,絕不亂動。”
陳謙潤在床上說的話向來不能輕易相信,特指夫妻二人之間說的、不便外傳的。
鐘凝雪依舊不理他,但任他抱著,她知道陳謙潤同她一樣,麵對當下一無所知的形勢,和荒涼的崇嶺,心中的底氣多少受了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