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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風才漸漸停了,因這場北風溫度驟降,所以陳謙潤將文書禮召來到帳中商議事情,本沒有叫淩霄,陳謙潤怕他半夜孤身一人進城去,他不是怕淩霄應付不來什麼突發意外,是怕又起風沙,將他吹得不知所蹤,於是將他也召來了,加上鐘凝雪,一共是四個人。
氣氛有些怪異,淩霄不像淩霄,文書禮也不像文書禮,二人仿佛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誰也不看誰一眼。
往前文書禮向陳謙潤來彙報事情時,有幾回鐘凝雪在場,對他有印象,此人長得玉樹臨風,談吐彬彬有禮,算是健談話多的,淩霄就不必說了,軍中到處都有他的身影,跟任何一個都能說到一處去,今日卻不同,若非是陳謙潤將他召來的,他有意見也不便提,否則見了文書禮,一定是冷著臉。
文書禮也是。
不過當下形勢終究不是鬨情緒、拌嘴掐架的時候,並且爭吵起來顯得幼稚、有失在軍中的身份。
文書禮先向陳謙潤說道:“崇嶺在春季起風沙,並非曆年如此,雖在北疆,卻與西北的荒漠相隔甚遠,中間尚隔著一座山,不是風沙肆虐之地。”
這些不用文書禮講,陳謙潤和鐘凝雪本就知道,他們在推測原真南下的路線時,是將氣候和地理環境考慮了進去,除去是處丘陵會對路線稍有影響外,無其它影響從此處行軍的因素。
淩霄像是不認同文書禮浪費時間講廢話,他麵無表情看了文書禮一眼。
文書禮隻當不知,不理會淩霄,繼續向陳謙潤解釋道:“崇嶺的風沙多源於人為乾涉,並非長久以往的氣候因素。”
文書禮說人為原因,陳謙潤略一思索,問道:“過度開墾麼?”
“是,王爺,”文書禮道,“加上此地本就乾旱少雨,若不加規製,風沙有可能會愈加頻繁。”
陳謙潤點了點頭。
鐘凝雪這時問道:“文公子指的人為原因是?”
“回王妃,是北晉。”文書禮道。
鐘凝雪也點了點頭。
淩霄又麵無表情看了文書禮一眼,開口道:“你說話就不能一次性說完麼,一句一句往外蹦著走,王爺和王妃能聽懂你的意思麼?”
文書禮不甘示弱地回複他:“王爺和王妃是普通人麼?就是我隻講一個詞,王爺和王妃也全都能猜到,我若是長篇大論地解釋,不是浪費王爺和王妃的時間麼?”
淩霄道:“你開頭講的那些話已經浪費時間了。”
陳謙潤對淩霄挑刺不滿意,他皺眉問淩霄:“想吵架麼?要不我和王妃先出去,給你們騰地方?”
淩霄不敢,便是不再與文書禮爭論,一眼也不去看他了,板著臉像在自己生悶氣。
陳謙潤看向文書禮:“你繼續說。”
“是,王爺,”文書禮沒有因淩霄有任何影響,他說道,“北晉一定在暗地裡做了些什麼有違自然和諧的事情。”
淩霄第三次來看文書禮,不過這次不是來挑刺,而是因為文書禮的話。
前麵他說人為開墾,可北晉的疆土就是開墾了也無法種植作物,要麼開墾土地是為它用,要麼開墾的不是北晉的疆域,那樣的話……
淩霄問道:“是陳濟給原真行了什麼方便麼?”
“我和王妃,還有文書禮早就一致猜到了,”陳謙潤道,“我們要討論的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
淩霄:“……”
“不能怪師兄遲鈍,”文書禮“好心”幫他解釋,“師兄大概一直在找機會挑我的毛病,怕是根本就沒好好想,心思不在這上麵。”
淩霄理虧,又不敢肆無忌憚地與文書禮爭論,他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你哼什麼?”陳謙潤問他,“是對我們有意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