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謙潤卻道:“我們不去襄平,去襄城。”
唐燦一時沒搞清楚這當中的聯係,他疑惑道:“那襄平?”
鐘凝雪回答了他:“原真不是個大冤種,僅憑今日我和殿下幾句話,想要他立刻與賀蘭俊反目成仇,兵戈相見,是太過理想的事情,這所有的一切都在賀蘭俊的預測當中。”
講到這裡,她糾正道:“是替賀蘭俊出主意的人,我不認為賀蘭俊有如此聰明的腦子。”
唐燦:“……”
“不論我們是否將原真當做俘虜抓回軍中,賀蘭俊都不會再派太多人到襄平了,與幫助陳濟守住他老巢相比,他自己的老巢更重要,”鐘凝雪道,“另外,陳濟倒台的消息怕是在今日就會傳的人儘皆知,賀蘭俊不趕緊回東亭,等著也將他當成王八捉麼?”
“襄平最危險的時候大概已經過去了,是嚴卿兄長和衛凡做在了我們前麵,”鐘凝雪似乎在歎息,“陳濟倒台前,最危險的就是襄平,之後是哪裡,是我們不能預測的,嚴卿師兄是怎樣與東亭交的手,我們對此一無所知,此種情況下,我們最妥當的做法是按照最初同嚴卿兄長通信提到的計劃,儘可能將戰場引入大楚的襄城。”
鐘凝雪解釋的極為清楚,唐燦的疑惑解開,連帶是否需要與秦臻聯係也不用再問了。
“在攔截原真之前,想借用陳濟令東亭露麵,但陳靖既然已經下明旨捉拿陳濟,他就不會再因陳濟而輕易上當了。”陳謙潤道,“即便現在身處北疆,可除了嚴卿兄長,我們對北晉和東亭其實是毫無頭緒,而正式宣戰也要等臨歌一切塵埃落定後。”
“再或者原真和賀蘭俊主動挑釁,”鐘凝雪補充道,“除此之外,我們暫時什麼也做不了。”
她說原真和賀蘭俊,實在是將這兩個狼狽為奸、唇齒相依的分析的透透的,賀蘭俊雖把原真算計到了坑裡去,但事情過後,他依然可以花言巧語地百般示好來解釋他的所作所為,而原真也依然可以不計前嫌地原諒他。
實為“形影不離”、“羨煞旁人”。
不過原真並不會真的原諒賀蘭俊,他是個怕死的,賀蘭俊這回是將他往鬼門關送了一回,既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在往後的合作中,他不會再輕易地坦誠相待,這已經起到了鐘凝雪本想達到的目的。
北疆暫時風平浪靜,陳謙潤和鐘凝雪這隊人自崇嶺往東向襄城靠近,剛從陷阱逃脫的原真自然不敢輕易追來,賀蘭俊在得知陳濟倒台後不定躲到哪裡去了,所以這一路走的十分順暢、並無追兵。
但此時的臨歌城內卻是亂作一團,瑞王府除了門口幾名侍衛,空無一人,實在令人吃驚,明明昨日還人進人出地置辦食材果品,籌辦宴會,怎麼今日就一個人沒有了?
先到的是西平王陳亭軒,他甚至煞有介事地在王府中找了一圈,確定無人,才摸不著頭腦地一邊命人上報上原,說陳謙潤好像失蹤了,一邊又派了些人留下看管王府,省得被不安好心的賊惦記上,趁機盜個精光。
第二個到的是廣安王陳恢,在那王府大門與陳亭軒碰了麵,在聽完陳亭軒講完這匪夷所思的事件後,也是進了王府去,煞有介事地找一通後出來同陳亭軒說道:“潤兒這是去了哪裡?難不成是往上原去了,還是同王妃回汴城去了?”
陳亭軒搖頭表示不知,二人又討論一番,說的全都是無關痛癢的、幾乎不會發生的,而事實上已經心知肚明,陳謙潤定是去燕郡了。
自陳靖下了明旨捉拿陳濟,陳濟在坊間已經是臭名昭著,所以但凡用腦子認真想的,都能想出來陳謙潤為何不在臨歌,他為何邀請這麼些人來參加他的生辰宴會,他人又去了哪裡。
繞是賓客接踵而來,在王府門口亂作一團,卻都是演戲高手,對陳謙潤是否與陳濟倒台有關隻字不提,也不去做那個出頭鳥,建議既然陳謙潤不在,那麼便自行散去吧。
這些是知道的早的,且與自己並無直接乾係,但上原的陳靖不一樣,他又是知道的最晚的,所以這個消息算是給了他當頭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