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鐘凝雪問,陳謙潤先道:“方才我出門去,碰見唐燦,他誇讚我的荷包了。”
“……”鐘凝雪問,“他誇了什麼話?”
“他說這荷包十分好看,”陳謙潤道,“問我哪裡來的。”
鐘凝雪:“……”
鐘凝雪哪裡會信他的鬼話,就是給唐燦十個膽子,也不會問出這等私密的問題來,除非他是對著唐燦循循善誘,誘導著人家問的。
果然,陳謙潤接著道:“我告訴他這可不是我買的,是彆人送的。”
鐘凝雪:“……”
鐘凝雪不分喜怒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讓全軍的人都知道我送了你一隻荷包,你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麼?”
“我覺得值得炫耀。”陳謙潤道。
接著糾正道:“不是一隻,是兩隻。”
鐘凝雪:“……”
“你忙麼?”鐘凝雪問他,“你去忙吧。”
“我不忙,”陳謙潤道,“秦臻的信馬上送到,待看過後,我們再啟程。”
“你是怕秦臻會傳來不好的消息麼?”
若他覺得秦臻的來信僅僅是去襄城會合,照常行軍便好,根本不會在白日無緣無故地停在原地、按兵不動。
“當真任何事都瞞不過你,”陳謙潤道,“我懷疑秦臻已經找到了嚴卿師兄。”
“若是這樣,”鐘凝雪略一思索,道,“那送信的就不是淩霄了。”
“是秦臻。”
若是借嚴卿師兄收複東亭,讓秦臻送信的話,即便陳靖不相信鐘凝雪誠心原諒嚴卿,因有先帝,也完全說得過去,且更能證明陳謙潤的目的或許無關皇位,而僅僅是為了東亭和北晉。
另外,秦臻在北疆也能找到一個相當合理的理由來解釋。
既是如此,為何當時鐘凝雪和陳謙潤沒將這件事交代給秦臻,而是通過淩霄去送呢?
因為這個看似無懈可擊的計劃,有著一個極為冒險的弊端,陳靖要是知道是秦臻主動找到嚴卿,且是自夏州找到最北端的燕郡去,路上又是繞過齊州走水路,又是拐去了臨歌,同陳謙潤領著浩浩湯湯的軍隊一齊來的,那陳靖會因此懷疑嚴卿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人,他不同意和陳謙潤一起打北晉和東亭還好,若是同意,想必陳靖會覺得這是他們幾人串通一氣早就計劃好的,他們算計的不僅是陳濟,更是他。
與之相比較,從鐘凝雪和嚴卿的關係緩和角度下手,冒險性更小一些。
不過,秦臻,或者說嚴卿,能將秦臻為何此時出現在北疆以一個能讓陳靖毫不質疑的理由解釋清楚,且無聲無息地抹去他一路上的蹤跡,令陳靖無條件的相信他,那麼他們之間的合作就單是為了打東亭。
嚴卿和秦臻要打東亭,陳謙潤和鐘凝雪就暫不能打北晉了,必是一齊出力,先對付一個,再對付一個。
“秦臻是個怎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硬茬兒,陳靖該是一清二楚,”鐘凝雪道,“秦臻在賀蘭藝那裡吃過的虧,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以牙還牙地還回去。”
她接著又道:“要是先打東亭,能打的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