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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公主到秦臻帳中,先告訴他:“文書禮來過,我讓他明日再來見你。”
方才還老老實實躺著的秦臻躺不住了,他道:“我現在就可以去見他。”
“你能起得來麼,”安樂公主問他,“倘若倒在半路上,摔得昏了過去,起不來了怎麼辦,再來一回命懸一線、生死搶救麼?”
“不會摔倒。”秦臻道。
“你是大夫麼,”安樂公主問他,“你說的算麼?”
秦臻老實躺好,不再動了。
安樂公主視線往身後掃了一圈,大夫和幾名隨從會意,有序離開了。
帳中隻剩她和秦臻二人,安樂公主摸出襄城的來信,向前走幾步,遞給了秦臻,一邊在床榻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說道:“我對文書禮說的是哥哥教我們去襄平。”
秦臻接了信,問安樂公主:“你多久不曾歇息了?”
安樂公主道:“難道你上前線沒有徹夜不眠的時候麼?”
“你是守著我了。”秦臻道,“不是去打敵人了。”
安樂公主不理會他,隻道:“看信。”
秦臻道:“等你回去,早些休息。”
安樂公主道:“那要不我現在走?”
秦臻點了點頭。
“過河拆橋,”安樂公主語氣不善,“早知不來給你送信了。”
她作勢起身要走,秦臻兩手並用,一齊拉住了她。
安樂公主此時來找秦臻,定是有要事同他商議,不會在大事上任性賭氣,秦臻知道她在將事情商議好之前,定不會隨便離開,於是趁機耍賴,他道:“你要是走,我也走。”
安樂公主問他:“你走哪兒去?”
“我走哪兒我走哪兒。”
安樂公主從他手中奪過信來,輕輕地往他身上拍了一下,道:“再胡說八道,下回就是用劍了。”
隨即將信還給秦臻,道:“你看信,哥哥在信上說的話,我分不來真和假。”
秦臻不接,說道:“你先坐下。”
“我還能偷著跑了不成?”
“萬一你走了,我追不上你。”
“知道自己追不上就好好躺著。”
“我要是一直躺著,賀蘭藝會以為我是裝病。”
“看來賀蘭藝對你是了解甚多,”安樂公主道,“那麼明日就安排你帶傷去抓賀蘭藝吧,抓不到不許回來軍中。”
秦臻隻笑,道:“你快坐下吧。”
安樂公主坐下了,從秦臻雙手中掙脫出來,示意他看信,邊道:“文書禮應該能想到倘若刺客是譚舒,那行事有可能是領了嫂嫂的命令,早就預料到你性命垂危,定會再派另外的人去襄平。”
反過來想,教秦臻仍回襄平,證明秦臻目前的傷勢,襄城是不知道的,或者說不曾預見的,那麼文書禮會以為此次刺殺事件是譚舒自己的意思,或者受上原的指使,與鐘凝雪毫無乾係。
秦臻道:“你是覺得文書禮也在賀蘭藝的監視當中了麼?”
安樂公主道:“所以我沒讓他立刻離開。”
“最好是我們一起走,”秦臻道,“這樣顯得我們的目的地一致,都是往襄平去。”
“我也是這樣想的,”安樂公主道,“又怕想的不對,所以找你來問。”
這時秦臻已將書信大略掃了一遍,他道:“王爺是何意,我一時也無從判斷。”
“但有一點我覺得是對的,”安樂公主道,“哥哥想到了有奸細嫌疑的人在我們這裡,這時來信並非要我們具體去做哪項指令,隻將信收到,按照信上說的去襄城就好了,至於其它,不是給我們看的。”
“王爺將衛凡調去襄平,”秦臻道,“大概也是出於此意。”
“這個賀蘭藝究竟在哪裡,我們竟是怎樣查都查不到,”安樂公主道,“若是無人幫助他,或是給他行方便,我不相信他可以這般自由出入大楚、為所欲為。”
安樂公主接著猜測道:“能教賀蘭藝相信的人,要麼是手中有權的,要麼是一直聽從於賀蘭藝的,是很早之前,賀蘭藝就派到大楚傳遞情報的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