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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凝雪不答,而是道:“你覺得開心,是因為暫時將你背負的責任放在一旁,暫時不去想它了吧。”
“你總是很容易地就能將人的心思看明白。”陳謙潤道。
“你高看我了,”鐘凝雪道,“我日夜與你共處,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豈不成個傻子了。”
陳謙潤隻笑不語。鐘凝雪還在想賀蘭藝,她道:“賀蘭藝這人不除,即便我們得到了燕郡,得到了嚴卿師兄光明正大的支持,打東亭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我再想想,”陳謙潤道,“能不能在他此次南下時將他捉住。”
鐘凝雪搖頭:“即便他來大楚,也是做足了準備,留好了後路,甚至要嚴卿師兄與他共赴死路,否則他不輕易來。”
她接著道:“你想的已經十分周全了,能將燕郡拿下,是我們期望中最好的結果。”
“幸好東亭還有個賀蘭俊,要是掌權的是賀蘭藝,或許在更早時候,陳濟還做燕王時,燕郡已經在東亭手中了。”
“這兄弟二人的性格真是迥然不同。”鐘凝雪道,“還有原真和原容這兩個堂兄弟,也是迥然不同。”
“你見過原容麼?”陳謙潤問她。
“沒有,”鐘凝雪道,“想必過幾日就能見到了。要是真的見了他,也就說明他的智商雖比原真高一些,但比賀蘭藝,遠遠不及。”
說到此處,鐘凝雪問他:“我有一個疑問,原容倘若真的來了,不管他是來救原真,還是來殺原真,大概是來殺原真的,我們真的要袖手旁觀麼?”
“你是覺得原真這樣死掉,太便宜他了麼?”陳謙潤道。
鐘凝雪點頭。
“那就將原真交給你,任你處置。”
“怕是時間不寬裕,萬一誤了大事,就是因小失大了。”
“到原容來,還有些時間,我再想想,想出個兩全的計策,”陳謙潤道,“得讓原真死的更有‘價值’些。”
鐘凝雪笑了,盯著水流沉默一會兒,開口道:“此事交給我吧,這些日子你很辛苦,不能所有事情全叫你想。”
“說的好像你沒有想,整日無所事事、坐享其成一樣,你做的可不比我少,”陳謙潤道,“不過你來想也好,正好我再趁這個空閒好好歇息幾日。”
“你真的很開心呀?”鐘凝雪問他。
“嗯。”陳謙潤道。
“好,”鐘凝雪答應道,“我來想。”
*
賀蘭藝去找原容時,不加隱瞞,直截了當地向原容說了東亭的打算。
在賀蘭藝意料之中,原容果真在沉默之後問賀蘭藝:“賀蘭兄,此事北晉可參與麼?”
賀蘭藝避而不答,開始講自己的難處,他道:“我是不得已而為之,哥哥對我愈加懷疑,倘若我不答應,不遂他的意,東亭和北晉就全都毀了。”
“你知道我哥哥,單是與他爭鬥武力,我覺得少有人能敵,”賀蘭藝無奈地與原容說,“可是腦子不怎麼好使,不知是從哪裡聽來的流言蜚語,我要與他爭奪王位,這簡直是荒誕無稽、不可理喻。”
原容不便多言,隻道:“怕是有小人作祟,看不得你們兄弟情深,故意找事的。”
賀蘭藝認真道:“原兄不知,這可不是我們兄弟之間事關個人情義的小事,這是有人將內奸派到了東亭、我哥哥的麵前,是事關東亭生死存亡的大事。”
原容怕賀蘭藝懷疑到他身上去,忙不著痕跡道:“想必是楚人摸透了賀蘭兄的脾氣……”
賀蘭藝打斷了原容:“是不是楚人還尚未定論,是原真的人也指不定,要不我哥哥單是咬定叫我必須去救原真,而不是堅持其它的事情?”
原容竟信了,他驚道:“是原真的人麼?”
賀蘭藝煞有介事地搖頭,告訴他:“尚且不知,但為了我哥哥,為了我,原真得去救。”
賀蘭藝接著道:“但此行還需要原兄的幫助。”
原容忙道:“賀蘭兄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