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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進展,鐘凝雪和陳謙潤並不清楚,也不適合此時現身插手,便在府中靜等,坐不住時就起身走走,走到府邸大門向街上看,鴉雀無聲、不見一人。
回到府中又坐了半晌,第二回到門口,聽見了雜亂的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二人停住站了片刻,隻見一隊騎兵從街口轉了彎,極速駛了過來,領頭的是衛凡。
及至二人跟前,一隊人穩穩當當地勒馬停下了,在最頭的衛凡要下馬行禮,被陳謙潤抬手製止住了,問道:“怎麼樣?”
衛凡下了馬來,一邊回道:“原容確實開了城門,但賀蘭藝卻沒進城。”
“他人呢?”鐘凝雪問道。
衛凡不知她問的是誰,便全答了,他道:“回王妃,賀蘭藝向北逃了,原容……不知所蹤。”
“原容沒隨賀蘭藝一起走麼?”陳謙潤問道。
“並未看到原容,”衛凡道,“隻見賀蘭藝和他哥哥賀蘭俊二人在原容開了城門後,見勢不妙,倉皇北逃,秦臻已經領兵去追了。”
“看來是臨時反應過來了,”鐘凝雪道,“看出了我們要將他置於死地的目的。”
陳謙潤點了點頭,道:“無妨,賀蘭藝是個聰明又狡猾的人,要想將他製服不是一件容易事,本就不抱全部的希望,將他原本留在城中的人控製了,已經是個非常好的結果了。”
衛凡問道:“想問王爺,那些人該如何處置呢?”
“得問陳靖,”陳謙潤道,“讓他知道有這麼個事,至於他的話聽不聽,看他是怎麼說的,我們再商量。”
衛凡低頭應道:“是。”
“上報的事你來辦,”陳謙潤吩咐道,“還有襄平、以及陳濟和東亭北晉勾結許給他們疆土的事情一並說了。”
衛凡問道:“結果說麼?”
陳謙潤道:“說。讓淩霄和史文玉也上報一回,你主要說唐莊,他們兩個隻提襄平和那幾個縣,重要的說的越詳細越好。”
衛凡了然,應道:“是,王爺。”
“待唐莊一切安排妥當,我們全都去打北晉。”陳謙潤道。
衛凡不能立刻理解,大部隊離開之後的事情陳謙潤也從未吩咐過,不過衛凡不便主動去問。
陳謙潤自己提了,他道:“嚴卿兄長離開不是一人都不曾帶麼?”
話將說完,鐘凝雪瞬時扭頭去看他,她的腦子轉的極快,已經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她道:“不是先留衛凡麼?”
陳謙潤看向她,說道:“侯爺府的人在,是一樣的。”
陳謙潤此項決定是將唐莊交給了鐘凝雪,所有的權力全在她手上,連陳謙潤想乾涉都不行。
鐘凝雪盯著他,一時思緒萬千,不知從何問起。
陳謙潤接著道:“我們南下經過襄平,再將餘下的一半留下。”
這是將整個燕郡都給鐘凝雪的意思,但不是將守護燕郡的重任也一並交給她。
因為往上原寫信報的事情安排給了衛凡等人,這是在告訴陳靖,也是在告訴所有人,唐莊和燕郡是鐘凝雪的,雖然侯爺府的兵不多,但她身後,有陳謙潤的支持,動她就是在挑釁陳謙潤。
大權在她,出了事,或真因爭奪燕郡跟人動手,有他兜底。
“如此大禮,我不能接受。”鐘凝雪看著陳謙潤道,“況且燕郡還不曾到手,王爺還是再想想為好。”
鐘凝雪雖這樣說,但得了一個唐莊,等於正式要“反”了,拿下燕郡是遲早的。
識相的會主動投靠,不想投靠依然聽從朝廷的也不會硬要對著乾,像任宇那樣的,用“打”的方法是不講理的內鬥,這個道理任宇自是明白,既不打他,他也不會主動來打,待有了合適的時機,陳謙潤隻要找個能說服人的“反”的理由來,加上朝廷繼續不作為,燕郡定會和平到手。
“我想過很多次了,”陳謙潤道,“都是這樣想的。”
衛凡已經將事情彙報完,見二人有分歧,不便在場,又請示幾句,便去忙城中安頓事宜了。
一隊人換了方向離開,馬蹄聲嘈雜地響了起來,愈來愈遠,直到最後聽不見了,鐘凝雪才道:“你是不是和師兄早就瞞著我商量好了?”
陳謙潤道:“近些日子,我並未同兄長獨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