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男生哪裡懂得疼人……(2 / 2)

寒鴉棲複驚 酒霧 5204 字 9個月前

“不要。”

她聲音悶悶的,葉複驚也不知道沈鴉在鬨什麼彆扭,隻覺得她真的很幼稚。

“等我一下。”

沈鴉站在原地,抬頭,透過帽子和圍巾之間的縫隙瞥見葉複驚走進了奶茶店,過了一會他拿著一杯奶茶走出來塞進她懷裡:“拿著暖一下。”

沈鴉捧著奶茶,感受著暖意從手心蔓延,她騰出一隻手推了推帽子:“這個時候你不該把你的外套脫下給我嗎?”

“我怕我凍死在半路上。”葉複驚冷笑,“走吧。”

“等一下。”

“又怎麼了?”她真的很難伺候。

“我想吃烤魷魚。”沈鴉抬手指向正對麵的小攤販。

“你不是說不吃海鮮。”

“但烤魷魚可以。”她抱著奶茶,一本正經的強調,竟也顯露出幾分天真。

“沒錢。”葉複驚毫不留情。

他把鑰匙插進電動車裡,看她:“走還是不走。”

沈鴉不懂,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葉複驚確信她此時定然是直勾勾的看著他,他有些無奈,還是放下車子往小攤的位置走了過去。

葉複驚這一刻在想,誰能矯情過沈鴉呢。

小攤販生意紅火,葉複驚排隊等了很久才提著烤魷魚回來,沈鴉依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尊雕像。

“現在可以走了吧。”

聽到他這話,沈鴉才動作緩慢的抬了抬腳走過來,葉複驚把烤魷魚遞給她,眼角餘光瞥見一輛黑色樂途駛離。

從水和縣騎電動車回沈村大概要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今天又下了雪,雪天路滑,葉複驚的車子騎得不快,這一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沈鴉發了大半個小時的呆,直到車子走到轉彎處打滑,後車輪在路麵上半漂起來,她才回神,和葉複驚下意識的雙腿撐地兩個人才免於一場小型車禍。

沈鴉心臟砰砰急跳了會兒,回神後緊緊抓住了葉複驚的棉衣。

她探頭向前,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天:“那個模特兼職怎麼樣啊?”

“約了明天。”

“行,挺好。”

再度無言,他們倆生活本就沒什麼交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話題能聊,葉複驚也沒有和她聊的打算。

葉複驚把沈鴉放在她家胡同口就回家了,她提著已經涼透的奶茶和烤魷魚回了家。

奶奶正在院子裡喂雞:“奶奶。”

看到她回來了奶奶揚著聲調:“回來了。”瞧見她的衣服又開始蹙眉,“怎麼就穿這麼點衣服,快進屋暖和暖和。”

“我不冷。”沈鴉嘴硬,她又和奶奶說了兩句話,奶奶隻顧著趕她趕快回屋,壓根都沒聽她說什麼。

沈鴉回了自己房間,沈晟正坐在電腦桌前麵打遊戲,聽見她進屋的聲音連頭都沒回。

沈鴉把奶茶和烤魷魚扔到他跟前:“給你買的,吃吧。”但話剛說完她又反悔,“算了。”

“唉,怎麼算了,我吃啊。”

“涼了。”

“沒事兒啊,我鐵腸胃。”

“哎呀,吃吧吃吧。”沈鴉手一攤把東西朝他的位置又推了推。

屋裡開著空調,但沈鴉實在在外麵凍了太久,她倒了熱水,洗了臉和手才將將緩過來一點,剛剛洗漱完,沈鴉還沒坐下來,房間門就被李蘭君打開,她探探頭,看見了沈鴉,走過來關上了門:“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家,天天在外麵瞎跑什麼。”

“有南南陪我。”

“那能一樣嗎,南南家就在縣城裡,你回家這一路黑黢黢的,連個路燈也沒有,萬一躥出個人把你拽走,你哭都沒地方哭。”

說著李蘭君走到沙發邊坐下,她一眼就看見了電腦桌上放的奶茶和烤魷魚:“怎麼又買這些東西吃,一天天不吃飯就吃這些垃圾食品,看來你是有錢了。”

“我沒有。”沈鴉很無力的反駁。

“沈鴉,不是我這當媽的說你,你也知道咱家什麼情況,花錢不能再那麼大手大腳了,你得學著攢錢,你這樣以後結婚了會被婆家說的。”

“哦,知道了。”

“每次都是知道了知道了。”

沈鴉沉默不語,李蘭君的每個字都鑽進了她的耳朵裡,但是她的大腦似乎是自動屏蔽了這些話,對此她沒有太大的感受,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分鐘她才偃旗息鼓的轉了話口:“明天上午九點,你姨媽和人男生來家裡,你早點起打扮打扮。”

“嗯,知道了,那我就先睡了。”

“行,睡吧。”李蘭君說完就出去了,沈晟也很有顏色的關了電腦走,臨走前還不忘把奶茶和烤魷魚帶走。

沈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又開始失眠,直到一點多才將將睡著,不過半個多小時又因為頭疼醒來。毫不意外的,她被凍感冒了,屋裡開著空調,厚厚的棉被壓在身上,她卻止不住的發抖。

黑暗中沈鴉摸索著打開台燈,找了兩片布洛芬就著涼水吞下。

她腦袋裡好像裝著一個時鐘,秒針滴答滴答的轉動,每轉動一下都攪動著她腦內的神經。

時間過得慢極了,她強忍著等藥效起作用,可怎麼也等不到頭疼緩解的那一刻。

眼角分泌出液體,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疼的難以忍受還是其他,沈鴉抱住自己的腦袋,瘋狂的抓著頭發,發根牽扯頭皮的痛感讓她腦袋裡麵那種蝕骨的疼有片刻的緩解。

她心裡覺得委屈,埋在被子裡嗚咽出聲,窗外寒風凜冽,又是一個如此難熬的夜晚。

不知道過去多久,沈鴉疼的沒有力氣,她從床上爬下去,打開藥箱,翻出裡麵所有的藥一粒粒的拿出來,然後一股腦的全塞進了嘴裡。

沒有水藥來不及吞咽下去便在她嘴裡化開,她卻半點苦意也察覺不到。

終於把最後一顆藥吞下去,沈鴉重新爬回床上,她裹上被子,關上台燈,睜著眼盯著黑暗中的某一處。

兩邊太陽穴好像鑽進了兩隻龐然的蟲子攪動,她分明是痛的,但又好像不痛。

或者說她的身體是痛的,精神卻感知不到。

她想,睡吧,好好地睡一覺吧,到那黑暗最深處,做靈魂的安眠。

抱著這樣的想法,沈鴉覺得自己的意識漸漸脫離軀體,眼皮越發沉重,不知道明天葉複驚的兼職會不會順利,也不知道明天早上奶奶要做什麼飯,這是她意識逐漸消失之前僅剩的兩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