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沈鴉有一副冷硬心腸(2 / 2)

寒鴉棲複驚 酒霧 4284 字 9個月前

她從不插手他任何的生活,有時候沈晟常常會有一種感覺,即便他走錯了路,麵臨著無可挽回的結果,沈鴉也不會勸阻,她隻會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說一句: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是你自己要走的路,即便是死了也和彆人沒關係。

沈鴉自然也在這個彆人的行列中。

所以沈晟得出一個結論,沈鴉有一副冷硬心腸,她不在乎任何人。

沈晟見過她和沈興業和李蘭君爭執,她能沒有絲毫猶豫的說出最刺痛人心的話,不留任何情麵,甚至讓他產生一種沈鴉和這個家有著無法消弭的仇恨的錯覺。

但後來大多數的時候,沈鴉變得越來越沉默,乖順和聽話,她很少再反駁沈興業和李蘭君的話,為此他們是感到滿意的,沈晟不止一次的聽到他們交談時感歎:沈鴉比小時候懂事多了。

可沈晟覺得或許沉默比爭吵更加可怕,便是從那個時候沈鴉變得不在乎這個家,也不在乎她自己。

他知道沈鴉藏著秘密,一個足以摧毀這個家的秘密。

就像現在,沈晟從來不知道她遇到過什麼,她看起來滿不在乎,毫不傷心。

無論經曆什麼都可以輕描淡寫一帶而過。

沈鴉撇撇嘴,很不適應他突如其來的關心。

沈興業和李蘭君都不是那種善於表達的父母,比起那種柔聲細語的關懷他們可能更擅長用嚴厲的嗬斥來表達自己的擔憂,所以無論是沈鴉還是沈晟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都不是那種很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

即便是這樣乾巴巴的一句關心 ,無論是對於說的人來說還是對聽的人來說都一件很令人尷尬的事情。

出租車的空氣突然之間安靜下來。

隻有袁進信息還在一條條跳出來的提示音。

袁進:不過說真的聽晟說他姐21,也就比你大三歲,其實也合適,這年頭不都流行姐弟戀。

袁進:彆說三歲了,就是三十歲,我兄弟喜歡,我也得給你撬來。

葉複驚壓眉,看到信息的內容,回:你少胡說八道,水和縣就這麼大,傳到家裡長輩耳朵裡不好解釋。

沈鴉和沈晟回到家的時候隻有老爺子和奶奶在家。

電視上播著《梨園春》,老爺子和奶奶坐在小馬紮上給人編車墊。

沈鴉找了個水杯倒了杯水坐在老爺子身邊:“我爸又有酒局啊。”

“你景芳爺爺叫他過去,剛打電話說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哦,那我媽呢?”

“去你琴嫂子家了。”

沈鴉愣了下,沈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她端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抬手揉了下眼,又問:“今年她家那倆寶貝兒子也沒回來?”

“誰知道,沒吧,倒是沒在村上見過他們,聽說你琴嫂子家小二今年剛生了個兒子,才兩個月可能是怕孩子路上不適應吧。”

沈鴉冷哼,說話聲音很小:“倒是心疼兒子。”

話裡滿滿的諷刺。

老爺子沒聽清她說什麼,追問:“你說什麼?”

沈鴉放下水杯,大聲回應:“沒什麼,我回屋了,晚上不吃飯了。”

走到屋門口,沈鴉就聽到奧特曼在房間的叫聲,推開門它就在門口盯著自己來回打圈。

沈鴉蹲下去把它抱起來親了口:“哎呦,媽媽的好大兒,有沒有想媽媽。”

為表親熱,奧特曼殷勤的叫了兩聲,又在她臉上舔了又舔,舌頭上的倒刺刮在臉上讓沈鴉感到細微的痛感,她有些嫌棄的仰了仰腦袋:“啊,你的嘴巴真的好臭。”

像是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奧特曼不滿的衝她叫了聲,沈鴉伸手捏住了它的嘴巴:“那麼凶,還想不想吃罐頭了。”

————

夕陽的餘暉下,破敗的磚牆上積著一層薄薄的冰雪,折射著昏黃的天光像零星碎金,泥路被融化的雪水浸透,又被凍結,偶有人路過,半掩的鏽紅色大門後傳來隱約的交談聲和犬吠。

“......這些海鮮是興業伯母送來的,說是過年買的多,她還問家裡人會不會做,給我寫了製作方法。”葉北彎腰給海鮮換水。

說起這件事情,葉廷芳也很感慨:“這麼多年,你興業大伯一家一直都很關照我們,你景彥奶奶平日裡就時不時給點菜,逢年過節的更是從不落下,這份情你們得收著,以後有出息了也不能忘。”

葉廷芳很清楚在村子裡,葉家本來就是小戶,勢弱,平時裡流言蜚語多,能出手幫的人不多。

“我知道爸,你放心吧,我以後會報答他們的。”葉北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嗯。”葉複驚不痛不癢的應了聲,看起來興致缺缺。

沈興業夫妻在村上的口碑一向很好,大方,孝順,與人為善。

“你興業大伯是好人。”說起沈興業,葉廷芳就想來沈鴉,“就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沈鴉這孩子讓人確實操心,小時候多乖的孩子,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

都說沈鴉叛逆,葉複驚是真不覺得她有多叛逆,唱唱k,談談戀愛,喝喝酒,抽抽煙,穿穿漂亮衣服,這些對一個成年人來說其實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怎麼了?”

葉廷芳擺擺手,卻不再說了:“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