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想著,如果能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對小文的病情或許有幫助。並且,張雯此時也處於一個較為特殊的情況,她要被公司解雇了,但家裡的收入隻靠著她一個人,她需要一個人,一個擁有經濟能力的人。
而許成恰巧就是這樣的人。成年人的婚姻,總是一場利益的互換,各取所需,而虛無縹緲的愛情,早在時間的衝刷下,一點點被洗滌殆儘,隻可錦上添花,並不是不可或缺。
就這樣,張雯主動辭掉工作,成為了全職太太,兩個毫不相乾的家庭組成了一個全新的家,生活依然在繼續……
“小文!”張雯笑得很溫和,匆匆忙忙從廚房跑出來,“我做了點餅乾,帶上吧,在學校餓了吃。”
宋吾景站在門口,背著書包,倚在牆上,等著她親愛的媽媽,將一大早上起來烤好的餅乾全部放到了許之文的書包裡。他並不喜歡吃這些東西,看著靦腆地道完謝的許之文向他走來,也準備出門。
然後,張雯又從身後掏出一袋小一點的,遞到他麵前:“我知道你不怎麼愛吃這些,但是今天開學,總是累些的,要餓了也能墊墊,帶上吧。”
宋吾景自是不可能辜負張雯的一大早爬起來的心意,雖然隻是順帶著。
……
兩人到的比較早,學校裡的人不算多,許成讓宋吾景先到班上整理東西,自己帶著許之文去辦公室找老師了。
兩人剛到辦公室門口,就見裡麵有個男生在和老師說些什麼,許成不甚在意地在門口等待,許木卻聽到了辦公室裡兩人的對話。
這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是來辦理休學的,聽兩人的對話,似乎這個男生成績很不錯,休學是因為家裡一些特殊情況,而老師在做最後的挽留。
遲來的秋風吹下了走廊外一棵老槐樹的第一片葉子,裡麵的兩人不一會便結束了交談,那個男生拿著一遝打印紙,走了出來,與門口發愣的許木擦肩而過,帶起一陣風,許木似乎聞到了一點點很淡的薄荷的味道,那本應該是夏天的氣味……
許成和老師交談了很久,選擇性地說了一些許之文的特殊情況,也表達了自己並不想給他太大學習壓力的想法。
其實目前知道許木有情感認知障礙的隻有許成一個人,張雯也隻是知道他的抑鬱症,許成希望許之文不會被當成一個不正常的人,所以選擇保留這部分的內容。而知道他患有雙重人格的,也隻有許木和許之文兩個人而已。
教室裡空蕩蕩的,宋吾景早收拾好了東西,許木來時就看到他正在做一本厚厚的習題冊。
許木的班主任姓李,叫李尋,是一個六十多歲的人,戴著眼鏡,相比起老師,他更像一個舊時代的學者,身上自帶一股文人墨客的書香氣,但他是教數學的。
李尋給許木指了個剛搬進來不久的桌子,在教室的後排,許木收拾完東西,其實也沒什麼需要收拾的,剛領的教材往桌肚裡一放幾乎就算完事。無聊之下,許木打量起了身旁的空桌。
不知道誰會是他的同桌,桌子上麵倒是乾乾淨淨的,想來也是宋吾景那樣的好學生。
許木的性格其實和許之文有很大的不同,許之文無論對誰都是小心翼翼的,氣勢上也總是弱弱的。而許木其實比較隨心,但為了不被發現,他很少說話,也不覺得有什麼好說的,隻是常常在心裡毒舌。於是直到現在也沒人發現許之文身體裡是“兩個人”。
……
陽光鋪滿身旁的窗戶,青春來得勢不可擋,洋洋灑灑的校園生活,就這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