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笑盈盈的嶽梧,洹載先反應過來。
他擦擦嘴角禮貌道:“嶽導您好,我是洹載,跟吳樾同期參加過《Super Idol》。”
“有所耳聞。”嶽梧點點頭伸出手,倆人友好地握了握。嶽梧上下打量洹載:“我聽說peak9成員到這了,原來是主唱大人,探班嗎?”
“主唱大人”?我見鬼似的瞅嶽梧。
洹載看看我:“還有彆的事,順道來看看他。”
“我看過你的live,如果有機會合作就好了。”
洹載客氣疏離地應付:“如果有機會跟嶽導合作,那是我的榮幸。”
客套結束,一時沉寂,倆人不約而同看向我。
看我做什麼?
我低頭看露臍裝,手往褲兜裡一揣。
刺啦——
褲兜破了。
我的五指姑娘越過洞跟大家親切地打起了招呼。
這下我不是穿麻袋,是裹布條了。
嶽梧笑起來:“衣服怎麼回事?男主角是農民出身,可也不是衣不蔽體,Tony呢?”
Tony小愛應聲而來,見到嶽梧Tony慌得口不擇言:“首先這個發型還有補救的餘地……”
“發型?”嶽梧挑眉,神情嚴肅,“怎麼回事?”
我歎口氣,轉過身,露出後腦勺禿瓢。
洹載一直看著我,我看向一旁,隻聽嶽梧說:“算了,男一號造型我來做,你們去看看其他人。”就把他倆打發出門了。
屋裡再次剩下我們仨,不經意間與洹載對視,我又迅速挪開。
氣氛又一次變沉寂。
嶽梧走向化妝台,輕車熟路挑出幾個工具:“過來坐。”
看著新奇,我老實坐下:“嶽導還會做造型啊。”
“塑造角色,外形隻是其中一步罷了。”
不得不說,嶽梧嚴肅起來還有點看頭。
哢嚓哢嚓刀起發落,頭發就被裁成隨意卻有序的形狀。
仔細一看,殺馬特間帶著剛剛成年的男人毛毛躁躁不成熟的氣質。
有點鄉下男孩狗蛋的感覺了。
洹載忽然道:“你們忙,我先告辭,晚點正式拜訪。”
嶽梧盯著我的禿頭不說話。
我避開鏡子裡他的視線道:“好。”
終於走了。
我長出一口氣,又被嶽梧噎住。
嶽梧雙臂往椅子上一撐,看著鏡子裡的我問:“門鎖找誰報修?”
“後勤吧。”我奇道,“門鎖壞了你也要管嗎?”
“為你拆掉的門鎖,你說我該不該負責?”
“……哈?”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誰的時候,深邃得仿佛是黑洞。
“這套衣服是我構思的其中一版,是不是露腰設計,我還是有點印象的。”
“……”我扯扯嘴角,“農村小夥穿這麼先鋒派的衣服?”
嶽梧無視我插諢打科,輕聲問:“我沒進來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
他的手指忽然掠上我的嘴唇,微涼的手指為腫脹消去一絲熱量。
勾來劃去,好像在抹去什麼痕跡似的:“不劃清界限,就隻是給彆人可趁之機罷了。”
喉結微動,我冷淡道:“那你呢,嶽導?”
嶽梧笑得乖張。
“我想追你,我以為你知道。”
“……”
該怎麼理解現在的狀況?
洹載的表白強吻;嶽梧的強撩。
前者我還能找找自身原因,後者就讓我異常尷尬地出戲了。
我又想了想,或許這差異就出在,我感覺得到洹載的認真,所以為難隻想逃;卻明知嶽梧在玩,逢場作戲圖個樂嗬。
可現在我不想演,所以我把嶽梧的手拿下,該走就走。眼下我真沒心思跟他玩。恰飯才是第一要務。
趕回房間,馮純不在。
今晚沒安排,作為一個標準宅男,洗漱換睡衣完畢,我打開劇本準備研究,門咚咚咚地響起來。
這回我學乖了,從貓眼上看了看,是安然。
我開門:“怎麼過來了?”
“哥有沒有看到樓下應援車?”
安然眨巴著眼睛,非常乖巧,我忍不住就上手揉他的腦袋。
啊,手感真好。
以後有條件一定要在公司裡養一隻橘貓。
煩惱簡直一掃而光。
我懶洋洋地說:“什麼應援車?”
“洹載哥派過來的——”
“——什麼?”
我趕忙拉安然進門,拉開客廳窗簾往下望。
三輛應援車整整齊齊停在酒店樓下,橫幅大字“祝《青春戰記》劇組開機順利”,隔著十幾層樓都看得清清楚楚。
還好,不是我想的那種。
我舒口氣放下窗簾:“你怎麼知道是洹載送的?”
“洹載哥也要進組客串了,哥不知道嗎?”安然驚訝道,“還要唱主題曲呢。”
我印象裡沒有適合他的角色:“客串誰?”
“劇本沒寫,可能是新增人物。”安然揉揉鼻子,“洹載哥跟哥關係真好啊,三輛車飲品、水果、小吃,都是哥愛吃的誒。”
“隻是湊巧口味一致啦。”
“才不是,哥你喜歡吃辣,可洹載哥……”
門被房卡劃開,我和安然齊齊回頭,馮純跟身旁的人言笑晏晏,往旁邊稍微一讓,洹載就出現了。
一看到洹載,走vocal路線把洹載當榜樣的安然眼睛瞬間亮了,直奔門口幫洹載提行李:“洹載哥好!馮純哥好!”
“噢,安然也來了啊。”馮純說著把門關上。
我看看那行李,心情複雜。
有時候我把我家經紀人保護得太好了。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引狼入室啊,馮大棒槌。
洹載應付安然問候,完全心不在焉,目光直直望向我,從前他眼中我讀不懂的東西,現在全變成莫名的壓力,重得我抬不起頭。
熱情的棒槌完全沒意識到我的眼色,嘴巴一開一合就往外冒傻話:“洹載最近在錄新專輯,到發歌前的這段時間會在劇組客串,沒多餘房間就安排在這了。”
“介意我跟你擠一擠嗎?”洹載微笑著說。
“他肯定不介意,你們關係那麼好……”
馮大棒槌熱著場,生怕我涼得不夠快。
“你介意嗎?”洹載又問一遍,眼神認真得我無法忽視。
“聽安排,怎麼方便怎麼來,畢竟我也隻是個打工的。”
我笑笑,話吐出來不成文章。
“謝謝。”洹載輕聲說。
“……沒什麼。”
“那就先這樣,我先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
馮大棒槌完全無視我的眼色,跑了。
一時間套間裡隻有我們仨。
“都八點了!”安然忽然慌張,“今天的視頻來不及錄了。”
“視頻?”洹載疑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