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劇組第一次聚餐,包場烤肉店。
作為影視行業資曆最淺的人,我跟安然就坐在邊緣位置小桌子上,位置介於各個部門負責人和主演之間。
講究。
作為一個窮但是由省台讚助的抗戰劇,製片人當然也是電視台派來的,正式開吃前頗為鄭重地進行一番愛國思想教育,眾人毫不吝嗇報以掌聲,我腦子裡不合時宜地冒出,幸好還是當了愛豆的想法。
啊呸。
我果斷唾棄忘記摳腳半年的自己。
如果不是嶽梧瞎了眼,呸,慧眼獨具,我是完全沒有這個資格坐在這的。
想到這悄悄瞄眼嶽梧,在製片人發言空檔,毫不掩飾大大喇喇打了個哈欠,還揉眼睛了。
我默默擦汗。
不錯,是藝術家。
磨蹭大半個小時過去,正式開吃。
然而烤肉我是不會烤的,隻有指望安然喂我的樣子。
於是乎安然熱情地跟周遭聊天,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直直盯著烤架上呲啦呲啦冒著油光,蜷縮起來的肉。
“熟了。”
安然看我急不可耐,第一夾果斷塞在我碗裡。
我充滿感激地收下,並用菜葉包著烤肉喂給他,這才無愧良心愉快地給自己包起來。
“吳樾。”
“?”
我迅速把菜葉塞嘴裡,一邊回頭看。
“哢嚓。”
相機音效清脆,洹載放下手機坐在我身邊:“我回來了。”
嘴裡狂嚼的當兒,我隻能點點頭,咽下去才說:“跟製片人打招呼了嗎?”
“你喂安然的時候就說過了,隻顧著吃,一點都沒注意到我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裡有鬼,洹載語氣聽著隱約帶點委屈,我趕忙喝口水,才給他張羅碗筷。
洹載脫下外套走去衣架。
“咳……”
安然突然咳嗽,我抬眼望去,隻見他直wink,笑容愉快而微妙,洹載回來才繼續老實烤肉。
?我張大眼睛瞅他。安然你想暗示啥。
洹載挽起袖子對安然道:“我來吧。”
“好。”
安然果斷把烤夾遞給他。
第二輪肉也熟了,洹載夾給我一部分,另一半分給安然。
我慣例把收到的第一口送給洹載,接著心安理得地喂起自己。
安然趁洹載叫服務生上肉的時候,偷偷對我眨眼,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容。
??老弟你咋回事,眼睛疼?
烤肉,吃肉,夾肉。
安然時不時露出迷之笑容,愉快地跟製片人聊天。
我跟洹載一直在吃桌上的肉,酒足飯飽聽製片人和各種領導吹牛皮,又過了半小時才解散。
走到店門外,我挺著渾圓的肚子伸懶腰,十分愜意地打飽嗝。
安然跟一起等車,然而話沒說幾句,注意力就全被手機吸引過去。
好一陣子臉上都是愉快的笑容,空氣中似乎彌漫起戀愛的酸臭味。
保姆車一到,安然跟我們打過招呼就上保姆車消失了。
這家夥有情況,絕對有情況。
“你怎麼回?”洹載忽然對我說。
“走回去,減肥。”我回答。
“坐我的車一起回吧。”
“……啊?”
我遲疑得似乎有些晚,洹載保姆車停在我們麵前。
他示意我上去,我剛想拒絕,眼角餘光看到嶽梧望過來,立刻逃也似的拉開門上去了。
不知為何,麵對嶽梧我有一種學生時代躲班主任的微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