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作曲的藝術 吳樾首張專輯《St……(1 / 2)

遙遠星辰共我 陳瓶爾 8620 字 2024-03-26

一覺起來,帶著喝酒的頭暈,我隱約想起來,我好像忘了什麼。下意識打開手機,洹載的未接電話提醒我我到底忘了啥:今天要過去嗎。

上午九點打的,現在……

救命,一點了。

我趕忙打回去,洹載秒接:“中午好。”

“早啊洹載。”我嘟噥著,全是沒睡醒,嘴都張不開。

洹載笑:“幾點了還早。回去以後乾嘛了,睡一上午?”

“馮純去談合作,談成功了。成功了也就算了,對方給他臉色看。哄了一晚上,陪他喝了點啤酒,反正……”

“今天還過來嗎?”

好,我清醒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亂拽幾把頭發:“呃現在……等我過去得一個多小時呢,咱們隻能吃個晚飯了。倒是你,早飯午飯都正常吃了嗎?”

“吃了,彆忘了我有私人助理。就算我不想吃,他也會監督的。”不知想到什麼,洹載笑起來,“既然要吃晚飯的話,我給你一個地址,我們晚上7點見。”

“好。”我一口應承下來,“那我現在隨便吃點什麼墊一下。晚上見。”

地址隨後發來,是一個居民樓。

是什麼,那種,高級私房菜?

去了隻能根據人家做什麼,就吃什麼那種?

反正洹載會安排好的,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我哈欠連天,去洗手間把自己打掃乾淨,換上居家服,下樓把臟垃圾扔進洗衣機,瞅一眼馮純還在睡大覺,去廚房覓食。

王軍早就醒了,坐在沙發上,脊背筆直地……看著新聞頻道。

“早啊。”我跟王軍打招呼,拿著牛奶屯屯屯,吃麵包,加一袋火腿腸。

“中午好。”王軍回答,看我胡吃海塞,“家政阿姨做的飯還在鍋裡,你可以去盛飯。”

“噢。”我丟下半包火腿,火速跑去廚房,給馮純留了飯,填飽肚子,洗了碗。揣著手機坐回沙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有什麼事嗎?”王軍問。

“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外出一下,得麻煩你了。”我搓搓手。

“當然可以,你們雇我不就是乾這個。幾點?地址發我。”

“7點到,不要告訴馮純。”

王軍動作頓了頓,指了指自己,又比了比車庫,露出關愛傻子的目光。就差直呼這麼大一人和那麼大一輛車要怎麼瞞過馮純了。

“當我沒說。”我立刻投降。

然後吃飽喝足,我無所事事。

新聞都是什麼國內外洋溢著新春的氛圍,闔家團圓,春運情況。

哪怕給我看個《武林外傳》,《還珠格格》,《甄嬛傳》,再不濟,《喜羊羊》?《熊出沒》?《巴拉拉小魔仙》?

王軍看得好認真。

我……

捕捉到我的目光,王軍扭過頭:“你想換台就直接換,不用看我。”

“噢!我沒關係,也能看。原來你喜歡看新聞?但你不覺得無聊嗎?現在都是一些各地習俗介紹之類的,每年都這麼介紹啊。”

“我在看底下滾動的新聞。”

我循聲找去,滾動新聞:男子偶像團體Peak9已經完成春晚第三次大彩排,明天將進入第四輪彩排;國內油價上漲,報收每公斤多少錢;國外又在打仗雲雲。

洹載明天要去彩排?

我忽然找到消遣,興致勃勃跟男朋友發消息:“你們明天要春晚彩排?”

“嗯,畢竟下周六就是春節了。”他回複很快,發了微信通知截圖,上書明天早上六點CCTV演播廳候場。

“這麼趕,晚上還要出門吃飯?”我問。

“是田敘家。他做的飯很不錯,我已經告訴他要過去蹭飯了。”

“你跟田敘關係這麼好啊。”

“合作過幾年。他夫人和女兒對我很好,經常叫我過去吃飯。”

等等,女兒……他女兒多大啊……

已知,田敘起初是邢露找到的,但是允許我免費錄歌是洹載讓他幫忙。

這個其中,不是我齷齪,我是說,或許,可能?

我小心翼翼問:“我不知道田敘原來有家人?每次去錄音棚都看到他在辦公室,跟人打麻將,打牌,香煙啤酒不離身的……我以為他是老單身漢。”

“幾年前他夫人和女兒車禍去世了。”

“對不起。”我立刻說,為我那點不該有的小心思道歉。

“她們去世那天,我和田敘在一個音樂節演出。從那以後逢年過節我都會去看看他。以往過年我都陪他過,今年要工作,咱們就提前去拜年吧。”

“好。”

那這樣,準備拜年禮物?

我打開超市APP,根據品類搜索起來。

拜訪長輩……保健品?

老年人……鈣片、維生素?

老年男性……我不會抽煙啊,買什麼煙?網上好像不能賣煙。

買酒?

買一瓶貴的好了,彆太多,少喝……

牛奶,什麼營養補鈣舒化奶;水果,購入超級豪華大果籃;鮮花綠植,買個金桔吧,大桔大利;過年的糖果堅果,這樣就差不多了。

我剛要下單,抬頭,視線跟下樓的馮純撞個正著。

好,以上全部東西立刻Double,給家裡留一份。

馮純跟我一樣,抓起桌麵零食就胡塞,王軍友好地提醒他鍋裡有飯,才跟我一樣跑去廚房填肚子。

吃完飯跟我一樣,一左一右坐在王軍兩邊,陷在沙發裡舒服地癱著,跟王軍一起看曆年相聲小品回顧。

三個大男人過春節的氛圍是這樣的,我是說,全靠電視渲染那股味。

我悄悄拿眼角餘光瞅著馮純。

馮純剝著火腿腸,一臉警惕看我:“要吃自己剝。”

“我晚上去拜訪一下田敘,這幾個月出歌靠他挺多的。”

“噢,是該去拜訪一下。”馮純嚼著火腿,含糊不清地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不用了,我……”

“你跟李洹載約的是吧。”

“……你怎麼知道。”

“嗬,狗男人。”馮純白眼飄到天上,“我猜你還能猜不準?那你們去吧,過完年咱們還是要去一趟的,以你的名義。”

我撲過大半個身子揪扯馮純的臉:“好嘞。”

等到超市外賣送到,我們布置一會兒家裡,貼窗花,貼對聯,收拾垃圾。出門時間,被馮純識破一大堆年貨裡有一半是要送人的,又是一波白眼。

幸好我買了雙份,不然。

我丟下空巢馮純,嘿嘿笑著跑路了。

其實東西買得不多,但也得兩個人提著,我本想王軍送我到樓下,一到小區傻了眼:是市中心附近的老居民小區,一層三戶,電梯想都不要想。

於是王軍被迫將東西送上樓,然後離開了。

我敲門,洹載開的。

“來了。”

伴隨開門還有陣陣肉香,他係著圍裙,手裡還有白色粉末,像是麵粉。看到滿地東西,他好笑地眨眨眼,跟我一起提進去。一進門我就知道他在笑什麼了:跟我差不多的配置,嶄新的一堆帶包裝的東西,就在門口擺著呢。

廚房裡忙活的人影聽到關門聲扭頭看:“嘿,我就說你平日裡去我那都不掏錢,我養你好幾個月,你真好意思過來蹭飯。既然買了東西,那就勉強留你一口吃的。”

“提前跟您拜年啦!”我樂嗬嗬地回答,轉頭問洹載,“在做什麼?我能幫你們做什麼?”

“涼菜好了,熱菜等高壓鍋燉菜,餃子剛包好要下鍋。所以你就等著開吃吧。”

“這怎麼好意思。”

田敘嚴正聲明:“彆過來添亂啊。”鍋蓋掀開,水蒸氣騰空而上,他端起案板上的餃子撲撲啦啦丟了一大半,數都不帶數的。

洹載手放在我肩頭:“我就帶你隨便轉轉吧。”

“好。”

還算大的三居室,套內大概一百五十平,陽台很大,滿是綠植,客廳一角擺著一架立式鋼琴,幾把吉他,還有初學者玩的架子鼓。

客廳布置很溫馨,照片牆上滿是合影:田敘跟樂隊在演出現場的,田敘和妻子女兒的,女兒看起來十歲多,很可愛,眉眼彎彎,跟夫人一樣有小酒窩。

“這就是……”我小聲說。

“嗯,阿姨叫喬姝,妹妹叫田喬慕,名字裡有兩個人的姓氏。離世時,夫人三十八,慕慕才十二歲。”洹載把下巴壓在我肩頭,咬耳朵似的,“現在的布置跟以前一樣,田敘很掛念她們,當時辦完喪事,有一會兒沒人看著他,他差點自殺成功。後來也沒想著再找,一直這樣,快四年了。”

“你陪他過了四個春節?”

“慕慕叫我一聲哥哥,阿姨過年也給我紅包,我就很不見外,當自己是這家半個兒子了。妹妹和阿姨走了,我也沒地方去,陪陪這半個乾爹,也挺好的。”

洹載笑著說,指給我一張照片。他們四人坐在餐桌旁的合影,照片微糊,田敘手頭的易拉罐爆開插銷,洹載急忙轉頭拿抹布,女孩驚訝張著嘴,夫人笑得看不見眼睛,忙做一團,看起來那麼簡單的日常,卻那麼溫馨可愛。

“在田敘和阿姨身上,我看到了想要的家的模樣。這也可能是為什麼,我總借口沒錢過來蹭飯吧。阿姨一點都不嫌棄我,還給過我過年紅包。雖然我沒拿,都跟給慕慕的紅包一起,壓在她的小零錢罐底下了。”

“你喜歡女兒啊。”我憂心忡忡地問,“我不能生,怎麼辦?”

洹載笑起來。

“彆笑了啊,這是很嚴肅的問題啊。代孕不好,騙婚就更不好了。”

“真是太巧了,我也不能生。不如這樣,我們不生了,就好好過日子,你說怎麼樣?”

“養寵物行不行?養花?”我試著提出替代方案。

“好啊,咱們家足夠大,養什麼都行。”

“喂你倆悄悄念叨啥呢,過來吃飯。”田敘招呼道。

洹載拉著我坐在餐桌邊,就去跟田敘端飯:東北拉皮,大拌菜,蕨根粉,熱菜是酸菜燉肉,紅燒肉,清炒黃瓜,餃子。田敘落座,圍兜都沒摘就開始倒醋,洹載熟練地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給田敘放在手邊。

“你的呢?”田敘問洹載。

“我明天一大早春晚彩排,我要是碰酒,節目取消,全公司都得追殺我。過完元宵節我能放半個月假,到時候陪你喝。”

“行吧。”

洹載見我不動筷子,夾了一塊排骨給我,田敘五官立刻皺成一團:“住手,吳樾你自個兒夾。小李你差不多點,我可沒說我接受了啊。”

“那你不得提前習慣習慣。”洹載示意我吃飯,跟田敘聊起來,“你年前還有什麼工作嗎?”

“沒啥工作了,隻要吳樾彆一個電話打過來問我幾點開門。沒點眼色!我天天喝到淩晨兩點還得給你早上七點開錄音棚大門是吧。你那是把我那兒當錄音棚嗎,你就是當個琴房了吧。天天跑那兒作曲碰瓷,和弦排列組合連連看,還指望我指導啊?”

我摸摸鼻子:“我怎麼會知道你喝到幾點啊。”

“朋友圈啊。”田敘摸出手機,打開要給我看,又拍頭,“噢,你不可見。現在可見了,以後有點子眼力勁兒,彆給我找事兒。”

“我年前本來不打算錄歌了。”我嘬著排骨,連湯汁都格外好吃,我覺得田敘將來不搞音樂,可以去乾廚師,“不過我突然有個想法,《回家》改改歌詞,一兩天發了吧。”

田敘直瞪我。

洹載笑起來:“我這兩天除了彩排,還在給Peak9情人節專輯九首歌編曲,估計得編曲到發布前最後一分鐘吧。到時候,又排行榜見?”

“作詞都解決了?這麼快嗎?才過去倆晚上。”我問。

“出個人單曲這件事上,他們幾個都挺興奮的,我已經收到4首歌詞了,帶我的5首。”洹載思索著,“不過我看他們大概還想改歌詞,Jeffery這會兒已經給我六版歌詞了,我還是先把我的那首搞定再說。”

“你那首叫什麼名字?”

“《白日夢》。”

“我想看歌詞。”

“不給看,到時候自己聽。”

“還有15天呢小氣鬼。那我的也不給你看。”

“你們倆是啥小學生?”田敘頭都大了,斜著眼瞅我,“你那歌詞寫的啥,我看眼。”

“噢,稍等一下。”

我掏出手機備忘錄,刪改幾句,動作慢了點,被田敘連連催促:“你擱這現場作詞呢?”

“我可說過要改的啊。”我忙不迭回應,把成品遞給他,“之前是想著我爸媽寫的,現在,可能更具有普適性了。”

我像個接受檢閱的小學生,從燉菜裡夾根排骨給洹載,又夾了一塊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