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這一夢做了很久。
她像是被水包裹著,掙紮浮沉,良久才睜開眼。
——她築基了。
意識漸漸回籠,沈矜感受著體內磅礴的靈氣,一時失語。
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原來她失憶前真的跟謝懷有一腿!!
這應當是霜雪的記憶,想必之前有人看到魔尊謝懷,也是源於這個記憶,隻是那些人都不是霜雪的主人,因此看的並不完整。
沈矜睜開眼,入目是那個熟悉的山洞。
此刻這裡空無一人,褚子暇不在,謝懷也不在。
謝懷在他們昨日留宿的屋子內。
他此刻的情緒堪稱暴躁,魔氣化為一股黑線,纏繞在何桓書的脖子上。
“你的傀儡不堪一擊,在我看來你也一樣。”謝懷雙眼微眯,語氣危險:“那名女修呢,你藏哪兒了?”
何桓書微微張著嘴,脖子被卡住,他連說話都艱難:“魔…尊…”
“我…不…知…道…咳……”
沈矜沒從幻境裡出來。
這個想法令謝懷有些煩躁。
卻在這時,腦海裡傳來沈矜的聲音:[魔尊大人,你見到褚子暇了沒?]
清甜的嗓音令謝懷微怔,隨後更煩:[為何不問我在哪兒?]
[……那你在哪兒?]那邊沉默半響,順著他問道。
[何桓書的破屋子裡。]這次謝懷回的很快。
沈矜提著劍找過去。
霜白本就是她的本命劍,如今也不必多此一舉滴血什麼的,劍身通體雪白,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沈矜看過去的時候,謝懷剛把何桓書放下。
兩人對著這個跪在地上咳嗽的魔修,一時相顧無言。
“……無塵師姐應該快要來了,這個魔修就交給她處理吧。”良久,沈矜道。
謝懷站在一旁,微微頷首。
何桓書目光陰毒,謝懷將他的眼睛捂住,捆著扔在一旁,問道:“你築基了?”
沈矜這才想起自己的修為,不僅有些擔心:“對,但我是不是越級太快了,萬一遭到反噬……”
“不會,這本就是屬於你的修為,你如今不過是將他們拿回來而已。”謝懷解釋道。
“這樣啊……”
沈矜偷摸去看謝懷,仍是那般的清冷模樣,一想到幻境裡的那些話,沈矜就感到臉上一陣熾熱。
她默默盯著手裡的劍,思緒放空。
她的前世,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沈矜閉上眼,內心忽然湧現出強烈的渴望,她想知道失憶前的自己是什麼樣的。
*
木門被粗暴地拍開,沈矜望過去,是褚子暇。
他一臉猙獰:“我把淩師姐帶來了,那個魔修老頭呢?害我在幻境呆了這麼多天,我跟他沒完!”
謝懷一臉淡定地將魔氣收回:“在這兒。”同時給了何桓書下了個禁言咒。
褚子暇和淩無塵先後走進來,背後還跟著幾個淩雲門的執法弟子。
“那個傀儡呢?”褚子暇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都沒看到傀儡,奇怪道。
謝懷和沈矜同時默契地搖了搖頭。
沈矜扯了個理由:“我從山洞回來時也沒見到,謝師兄你呢?”
“我也沒有。”謝懷道。
“……那就怪了,老頭,是不是你藏起來了,嗯?老實交代!”褚子暇四處找不到,將箭頭指向何桓書。
何桓書有口難言,想說說不出,化神期的禁言咒哪是他一個金丹期能解開的。
因此他麵色越發難看陰沉,褚子暇卻權當這人默認了:“師姐,他不說,不如把他交給執法隊吧!”
[那個傀儡……]沈矜試探地問道。
[被我融了。]謝懷淡淡地一筆揭過,似乎根本沒當回事。
[……好的。]
淩無塵將人綁起來,問沈矜:“你突破築基期了?”
褚子暇原本硬氣起來的氣勢一僵:“?什麼?!”
沈矜笑著應下:“是。在山洞中得了些機緣。”
淩無塵點點頭,沒在多問。
機緣一事本就不便與人多說,既然沈矜不想說,幾人就沒在多問。
隻是離開梨花村的路上,褚子暇一直頻繁地回頭看看沈矜又看看自己,一副不想麵對現實的模樣。
“……”
“謝慕瑾!!你為什麼又絆我!!”
“手誤。”
如此下來,梨花村一途徹底結束,沈矜又回到淩雲門,卻一直念著她失憶前的記憶。
她問謝懷:[魔尊大人,你是怎麼得知我的本命劍在梨花村的?]
[彆叫我魔尊。]謝懷不悅地皺眉,答道:“偶然路過,碰巧碰到罷了。”
[這樣啊……]
謝懷“嗯”一聲:[好好練劍。]
[你怎麼知道我在練劍?!]
謝懷望著不遠處忽然停下來四處張望的少女,靜默不語。
他稍微騙了下沈矜。
梨花村並不是偶然路過,他隻是聽到這個名便想起沈矜,魔怔一般進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