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圍觀蟲越聚越多,伯特的叫囂也愈加猖狂。
“大家都來看看,這隻低賤的雌蟲都教了他的蟲崽什麼,如此年幼就學會了偷盜,那以後豈不是還敢殺蟲放火?試問誰還敢把蟲崽帶來金幢大廈,誰能為我們的後代雄子留下一方淨土?”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蟲紛紛開始對克裡尤斯炮轟譴責。
“是啊,雌蟲崽這麼小,怎麼還學會偷東西了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
“雌蟲骨子裡的劣根性,要我說,就該在大廈門口豎個牌子,雌蟲和狗不得入內!”
一聽今後可能會抵製雌蟲,看熱鬨的蟲們立刻變得不淡定了。
“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蟲吧,讓他道歉不就好了嘛。”
“是啊,你快點兒帶著蟲崽給這位雄蟲閣下道歉吧!”
“難道想因為你一個的錯誤,讓我們大家都跟著買單?”
晶瑩的淚水在艾利塔純淨的眼睛裡打轉,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蟲都在罵他的雌父,明明那個光頭才是壞人啊,他顫抖著嘴唇問:“雌父,是不是塔塔認錯,他們就不會罵你了?”
克裡尤斯嘴唇慘白,神色卻不帶慍怒:“雌父教過你堅強,教過你隱忍,可曾教過你屈服與撒謊?”
艾利塔搖搖頭,硬是把眼淚生生給憋了回去,他吸吸鼻子看向蟲群:“雌父待塔塔極好,教窩讀書認字,教窩尊老愛幼,也教過窩沒有付星幣的東西不能亂碰,塔塔是個好蟲崽,塔塔沒有偷,就是沒有偷!”
他麵容稚嫩,聲音軟糯,卻迎風而起,擲地有聲。
克裡尤斯撫著艾利塔的小手,咬牙起身:“既然閣下堅持不肯調取監控,那就請蟲警來決斷吧。”
伯特不相信,這個被雄主公開羞辱都不敢吭聲的家夥會有勇氣抵抗他,於是打開光腦威脅道:“你可想清楚了,等蟲警來了,可不是磕個頭就能解決的事兒。”
克裡尤斯可以承受一切不公,可他的蟲崽,不行。
“彆怪我沒有提醒你,幼蟲管理所的滋味兒,可不好受!”伯特邪惡一笑,點亮腕上的光腦手環。
金幢大廈作為鬨區中心,出警速度極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來了兩名蟲警,他們直接略過克裡尤斯走向伯特:“雄蟲閣下,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到您的?”
“有蟲崽在店內實施盜竊,我作為蟲族公民理當出力,喏,”伯特朝對麵努了努嘴,“就是他!”
蟲警們看向克裡尤斯,其中一名蹲下身道:“小蟲崽,想要玩具得先讓雌父付錢哦,不可以自己偷偷拿。”
艾利塔繃著一張水嫩小臉兒:“塔塔沒有偷,塔塔也不知道這個玩具怎麼會出現在兜兜裡。”
伯特卻看向自己的雄子:“達雷爾,你剛才也在裡麵,可看見他偷拿玩具了?”
達雷爾心虛地避開眼神,可麵對雄父的質問,嘴上隻能肯定答道:“他拿了,我親眼看見他偷偷把蟲甲戰士放進兜裡的。”
伯特趾高氣昂地看向蟲警:“難道我的雄子會去誣陷一隻雌蟲崽嗎?”
蟲警們瞄出了今日的風向,不順著他的意思出力,這位雄蟲閣下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於是對視一眼道:“閣下的雄子定然不會撒謊,這位雌蟲先生,請帶上您的蟲崽跟我們走一趟。”
克裡尤斯卻垂下眼眸,方才伯特把玩具從艾利塔兜裡拿出來的時候是在門口報警器處,那時達雷爾還在玩具貨架那根本還沒有跟過來,他是怎麼知道是蟲甲戰士的?
“我請求調取監控。”克裡尤斯繼續堅持。
蟲警卻拿出手銬:“先跟我們回局裡吧,至於監控……”
“哪那麼多廢話!”伯特等得不耐煩了,他從蟲警腰間抽出電擊棍就朝克裡尤斯砸去,在眾蟲全都倒吸一口涼氣時,忽的一道紫電纏上伯特手腕,下一秒疼得他跪地打滾兒。
一道清冽嗓音從眾蟲身後悠悠傳來:“我的蟲,你也敢動?”
克裡尤斯回頭,隻見時兮手持輕巧紫電槍,漫不經心地從階梯下款步走來,冷白的皮膚在室燈照耀下看不出一絲血色。
伯特趴在地上憤怒暴吼:“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偷襲我!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哦?是嗎?”時兮轉了一圈手裡的紫電槍,純黑的眸子裡折射出瘮人冷光。
兩名蟲警立刻察覺不對,衝上去想控製住時兮:“請出示證件!”
艾利塔看見時兮後掙紮著衝了過來:“雄父!”
兩名蟲警一愣:“你是雄蟲?”
不僅蟲警沒看出來,圍觀路蟲也訝異驚呼,因為時兮的身量比普通雄蟲高挑許多,而且雄蟲因出生尊貴一般都氣質嬌弱,麵前這位卻眼角冷淡頗具殺氣。
隻是當時兮露出那張完美無瑕的俊臉時他們的懷疑頃刻間煙消雲散,彆說亞雌,就算是雄蟲也鮮少能長得如此絕美精致。
時兮彎腰抱起艾利塔,遞出自己的證件。
蟲警接過來一看,眼前驟然一黑:“時兮閣下?”
時兮?是那個惡貫滿盈,劣跡斑斑,半夜喝醉酒把兩個雄蟲打到殘廢,大鬨蟲民法庭還能全身而退的希爾頓公爵之子時兮?
今天是出門沒看黃曆嗎?兩名蟲警頓時緊張搓手,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