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位子被一個年長的人代替了。
那人身穿半舊的青布長褂,灰白的長發束起,用一根簪子盤在腦後。他側對著我,右手輕搭在我的手腕上,左手徐徐地撫著自己的胡子。周圍的人個個屏氣凝神,朝這邊看來。
這一打量讓我著實吃驚不小——他們不都是古人的裝束麼?難道說我也……低頭的一瞬間,我徹底絕望了:繡工精細、古色古香的米黃色衣領從鮮豔的繡花被中露出來,兩條編得極細的辮子垂在肩上,小巧玲瓏的銀色發飾綴在上麵……
心裡突然一沉,這麼說我穿越了?而且還是借屍還魂?在左叔家我可沒少看這類穿越文,還不至於天真到會以為是在拍古裝戲。
接下來那位老者的話讓我的心完全跌入穀底。他說:“小姐既然醒來,就已無大礙。隻是今後要更加注重調理,切不可再發生危險。”站在他身旁的少女細細地答了聲“是。請太醫往偏房開藥、歇息。”
我仔細一看,就是剛才在床邊哭的哪位。此刻,眼腫已消去很多,真是佩服她的補妝技巧。
一屋子的人漸漸退下了,隻留下她又坐回我床邊,關切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正想直起身來,跟他說明我不是她所謂的“小姐”,但一開口,頭上突然傳來的刺痛把話生生地逼了回去。
她見狀,一下子站起把我按了回去,慌忙說:“小姐你可不能亂動。”
這一按,下手可著實有點狠,我不禁猛抽一口氣。對病人竟如此不知輕重,真是個粗心的丫頭呢!不過這樣的人心機應該不會太深,很好相處。
“你餓了吧?我幫你去弄點東西吧。”還未等我有所反應,她就轉身離開了。
一聽到門合上的聲音,我就掙紮著坐了起來,挪到鑲嵌在床頭的銅鏡前。鏡中映出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抬起手,手心上在森林裡留下的一小點傷口依然鮮豔奪目。
幸好不是借屍還魂,不過我穿越的事卻鐵定無疑了。
我靜靜地注視著鏡中的那張臉龐,它比以前更消瘦、更蒼白了。
難道我真的是大病了一場?可是在以前看的穿越小說中,如果是真身穿越,頂多就是昏迷啊!要是真的病了的話,我應該穿到這兒好幾天了吧?就算我可能與他們口中的“小姐”長得很像,但他們似乎對我穿來時完全不同的打扮一點都不懷疑,這又如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