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懂事就開始帶弟妹，以後肯定能帶好天天。

龍主任心情好，也不吝嗇多說兩句。

“好像是大院不少人家丟東西，在討論抓小偷。”

天天渾身一僵，整個人緊繃成一根弦。

抓，抓小偷！

“天天，你這孩子今天怎麼回事，怎麼老走神。”

“我，我在想家裡有沒有丟東西。”

龍主任掃了眼空蕩蕩的家，冷笑一聲。

“值錢的被搶了，搶不走的也全被砸了，還有什麼值得偷的，再說，我聽了兩耳朵，丟的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東西，連油茶麵都不放過，可見偷東西的小賊也沒什麼出息。”

龍主任說完，才發現兒子臉白得不像話。

“天天，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他伸出手朝額頭摸去。

“沒有！”

天天條件反射地大退一步，對上父親不悅的眼神，兩條腿止不住地抖。

龍主任眯起雙眼，“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兒子狀態很不對。

天天急出一身汗，緊急時刻點頭。

“爸爸，我昨天上午看見淼淼抱著一袋油茶麵回家，我去找他，他還故意把我關門外頭。”

龍主任眉頭緊鎖，“你確定看清楚了？”

“嗯嗯！”

“他媽還是老師呢，我原本想著你跟著能多學點東西，沒想到自己兒子都教成賊，以後你離淼淼遠一點，彆跟他玩兒。”

天天悄悄鬆口氣，忍不住偷偷打量。

“爸爸，偷小東西的賊，被抓到會坐牢嗎？”

“小孩做什麼牢。”

肯定是以教育為主。

“呼，那就好那就好，淼淼不會有事。”

天天徹底放鬆，轉念一想，要是淼淼成了偷東西的賊，是不是彆人就再也不會喜歡他。

“爸爸，我想幫幫淼淼。”

龍主任聽到這話十分不喜，“你不要多管閒事。”

天天遺憾地垂下頭嘀咕，“淼淼肯定是沒爸爸教才會變壞的。”

龍主任挑眉，之前不虞的心情被這句話給哄開心了。

打從和周家做鄰居，大院裡那些婆婆媽媽沒少拿他和周以臣做比較。

學習，比不過。

同年級榜單第一永遠是周以臣，他是萬年老二。

婚事，比不過。

周以臣娶了心頭好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卻必須為父親前途著想，娶父親上司的女兒，低聲下氣裝孫子。

工作，比不過。

周以臣高分考入軍校，畢業入伍便是營長，他卻要因為嶽父的關係避嫌低調，不管多努力都隻能是個小乾事。

兒子，比……之前他也覺得比不過。

淼淼最像周以臣，在家如何不說，在外慣會裝蠢賣乖討人歡心，襯得他兒子陰鷙孤僻。

可現在，周以臣兒子成了小偷。

龍主任勾起唇，衝兒子伸出手。

“你說的對，你和淼淼是朋友，他走入歧途，你作為朋友就該幫一把。”

父子倆出門，圍在道上的人又多了不少。

而淼淼正被周母架著要往家裡抱。

天天情急，大喊道，“淼淼，你為什麼不告訴大家，油茶麵在你那。”

現場像是被按下靜音鍵，齊刷刷看向天天。

周母氣得臉都綠了，“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我們淼淼是小偷！”

天天被嚇到，轉身藏到爸爸身後。

“嬸兒，你要不問問淼淼。”龍主任笑眯眯地視線下移。

淼淼拿手糊住嘴巴，甕聲甕氣道，“淼淼不能說！”

一片抽氣聲響起。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都承認了，為什麼不能說還不夠明顯。”

“平時看不出來，沒想到……哎。”

周母額上一條青筋漲出來，憤怒地想打人。

“沒有張嘴就汙蔑孩子的，說是淼淼拿的，拿出證據來，想隨隨便便就給我家孫子扣帽子，也要看我家老頭子答不答應。”

周父應聲站出來，剛剛在院子裡洗漱的功夫，把事情聽個囫圇。

他覺得突破口在孫子身上。

“淼淼，為什麼不能說？你不說，大家都會把你當小偷。”

淼淼小臉皺一塊兒，下意識抬頭看向伍嬸嬸。

伍嬸嬸靈光一閃，“淼淼，是不是跟紅星有關。”

淼淼頭立馬搖成撥浪鼓，“伍嬸嬸，你彆問了，我真的不能說，但淼淼不是小偷！小偷是壞蛋，還偷了淼淼的紅領巾，淼淼是要抓小偷的！”

童言童語讓氣氛輕鬆一些。

伍嬸嬸輕笑，“我覺得淼淼不像不懂事的小孩，要不是他抓小偷，指不定什麼時候才知道院裡有這麼多家丟東西，真是他乾的肯定最不想彆人知道，是不是這個理。”

“總不至於賊喊捉賊忽悠我們，他一個五歲小孩懂什麼。”

“等我回家問問紅星看是怎麼回事，小孩肯定是有事瞞著大人，但小孩能有多大事，頂多偷吃一塊糖不了。”

淼淼一聽，偷偷縮起脖子。

媽媽呀！伍嬸嬸太可怕了，她竟然知道紅星偷吃糖。

龍主任不滿意現在的情況。

“你們這是縱容孩子，現在不重視，長大了……”他話未言儘，失望地搖搖頭，“天天，我們走吧。”

“你站住，你把話說清楚。”

周母惱火至極，衝上去就要拽住人，被周父攔腰給抱住。

“行了行了，你還想跟他打一架不成。”

“你沒聽他怎麼汙蔑我們淼淼的。”

“你就是真打他一頓，他該認為淼淼是小偷心裡一樣還會這麼認為。”

“那就這麼不管，信不信一會滿大院就能傳遍，淼淼是小偷！”周母板著臉，說這話時視線故意掃過站在眼前的一群人。

周父笑著鬆開手。

“最有力的回擊，就是找出真正的小偷，真的假不了。”

“我大概猜到小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