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被強力拽出來,不過眨眼間,便出現在一間病房裡,踉蹌中她撲倒在地,腦袋嗡嗡。
“姐?”
弟弟微弱地聲音從一旁傳來,她淩亂的思緒也被拉回來,驀地轉頭看去,隻見弟弟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上麵還掛著輸液管。
“!”
剛剛處在淩亂中的她,在看到藍彥的狀況後,整個身心都懸在他身上。
她慌亂的眼神在弟弟身上四處檢查,她不明白,難道自己離開很長一段時間嗎?可明川說隻是一天時間而已。
弟弟看到她亂了陣腳的樣子,臉上擠出一抹牽強的笑,那隻瘦弱的小手附上她的動作,軟軟地說了句“我沒事”。
沒等藍奎開口,文元突然出現她身後,正眼厲色地瞥視她,而後將報告丟給她。
指責她有時間和危險的家夥親親我我,卻不知道自家弟弟病成這幅模樣,良心上怎麼過得去的。
文元的話和報告結果都像一道閃電,直擊她內心那道最敏感的傷,她的手止不住顫抖,可她卻不明白身體的反應從何而來。
在文元的對視下,她的大腦在快速尋找有關原主的記憶。
生意上平步青雲的父母
家族輝煌的時刻
忙於應付各種酒局的自己
被養在無人知曉的家中的弟弟
弟弟瘦弱的身體與同齡人差很多,病床上咳嗽不止的模樣。
生病,弟弟的病…是什麼來著…
她的大腦還在使勁回憶,可最後一幕是父親牽著弟弟的手離開那個“軟禁”弟弟多年的地方,便斷了。
文元見她愣怔地模樣,也不想說什麼指責的話,畢竟弟弟就躺在這裡。
他氣憤不過的理由無非就是弟弟一直在擔心她的安危,而她卻跟明川那種人待在一起曖昧。
“文元哥,你彆氣了,能確保姐姐沒事的回來,我就放心了。”
弟弟微弱的聲音有些顫抖,咳嗽聲也將藍奎的思緒拉回來,她拿著報告回頭看向弟弟。
不知為何,她看向弟弟的眼神,是擔憂中又夾帶了幾分疑惑,太過複雜的情緒被糅雜在她眼中。
文元叫弟弟開口也沒再把情緒帶上明麵,反正他現在也要去明川那裡,畢竟,狩獵到的東西,總不能放在一旁。
藍奎聽到明川的名字,突然抓起文元的手,質問他憑什麼抓明川。
“憑什麼?”
文元臉上冷笑,他現在對藍奎的態度已經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反問藍奎難道真的不知道明川是什麼人嗎?
他逼近藍奎鬆開她的手:“比起擔心他,你倒不如多擔心你弟弟。”
“……”
他甩手離開的前腳,藍奎再次叫住他:“我怎麼不擔心藍彥?還有,我不知道明川做錯了什麼事情,值得你那樣興師動眾,但他救過我!”
“……”
文元停下腳下的動作沒有回頭看她,病房裡的氣氛一降再降,冷卻了三人之間的溫度。
片刻過後,文元離開了,直到門重重關上,藍奎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文元會對明川出手。
她還設想過其他人會抓明川,可就是怎麼都想不到文元也會抓他。
這時
病床上的弟弟伸手扯住她的衣袖,叫著姐姐。
“你能安然無恙的回來,真是太好了。”弟弟蒼白的臉上掛著笑容,她看到這裡心裡那股酸楚又湧上來,弟弟給她的感覺就像一盞殘燈燭火,隨之都會滅掉的樣子。
她蹲在病床旁,一手輕觸弟弟的臉,一手握住弟弟的手,嘴裡說著抱歉,眼睛裡也濕濕的,看著弟弟那慘白的臉,她緊握著那雙瘦小的手不肯鬆開。
“對不起,讓這樣的你來擔心我……”她嘴裡說著對不起,訴說自己是個不稱職的姐姐。
弟弟輕撫在她頭上,就像小時候她哄自己一樣,告訴她:“姐,你不需要自責什麼,於我而言,你一直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她看著床上虛弱的人,隻覺得自己更加混蛋了,文元說的對,她更應該擔心自家弟弟才對的………
弟弟也從她眼裡捕捉到彆的情緒,他借由喝水的間隙詢問她失蹤的那天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家裡被破壞成那樣,而且前往森林的方向,一路血跡,以及那串遺失的手鏈。
她倒水的動作停頓一拍,不過眨眼間又恢複平常,她還是不想讓弟弟為那些賬單的事情擔心。
她把水遞給弟弟,告訴他因為有人要抓明川,以為明川在家裡,所以把房子弄得一片狼藉。
弟弟的眼睛看著杯中的水,心思卻不在這裡,他抿一口問起文元剛才說的“親親我我”是什麼情況。
弟弟的這一句話差點給她手中的東西嚇掉,她也不知道自己慌什麼,她告訴弟弟,她跟明川隻是好朋友,絕對不是文元說的那種奇怪的關係。
她還在手忙腳亂的解釋,弟弟卻沒有多在意,他把杯子放一旁,詢問她能不能彆和明川那麼熟。
“姐,我們是家人對吧?”
“……對啊。”
弟弟的話問得她有些不解,但還是在等待他後麵的說辭。
弟弟此時的臉色也沒有剛才那麼蒼白,他將被子拉上來遮掩到下半張臉,隻露出眼睛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