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冥靠在門邊看著坐在地上的人,目光從她身上移到那隻鮫人身上,眼底閃過淩厲的暗光,他的食指輕輕敲動似乎在考慮什麼。
“你為什麼要露出一副後怕的表情,這可是我們的日常工作,你以為每個星球能和平安穩就不需要星際組織在暗地裡保護他們嗎?”
容冥讓她起身離鮫人遠點,再隨意亂碰死了都是活該。
“這句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她拿起掉落在一旁的卡揣在口袋裡,看向站在門外的容冥。
作為人魚科研人員的他,怎麼就看上明川了,開口閉口都是在強調鮫人是血腥的種族,倒是拿出證據啊!
“……”
“證據不在科研部。”容冥淡然一笑。
這時,上麵的設備再次傳來剛教授的聲音,開口喊的依舊是侄女二字。
“要注意安全啊,科研部裡麵有關著很多恐怖的東西喔,彆亂動。”男人的聲音像哄小孩,轉而對容冥說話時又換了副語氣,讓他彆恐嚇藍奎。
容冥挑眉無謂,對藍奎說話的口型是一個人的名字。
“那裡的證據可是多到數都數不清呢。”他留下這句話繼而轉身離開。
空蕩的地方隻剩她一個人和那隻被束縛的鮫人,而設備上那人的聲音也早已斷開連接。
她站在那裡沒有動作,腦子在快速捋清思路,先不管她的家族到底怎麼沒落的,就拿星際組織裡有家族的分支就已經很詭異了。
舅舅?
如果是舅舅,那肯定知道當年的事情,但他為什麼不說呢?哪怕不現身,起碼也告訴她父母當時的情況吧。
她想到這裡,抬頭看向對著自己拍攝的監控,而監控前,正坐著一個人。
她收回目光轉向那邊的鮫人,儘管很意外,但似乎能理解明川的做法。
如果他當時開口就說自己是鮫人的話,肯定不是一個兩個對他進行狩獵了。
既然剛教授能同意她把明川留在身邊,肯定有的目的,所以……目的是什麼……
而那隻被折磨得近乎失控的鮫人,也對上藍奎的眸子。
殺戮崩斷他的理智,一再向藍奎進攻,可每次都快觸碰到的時候,都會被脖子上的鎖鏈連接身後的設備,狠狠拽回去。
灼燒的聲音和嘶吼的痛苦回蕩在整個空間,久久揮之不去。
這一幕她不敢看,甚至想做點什麼都無能為力。
雖然不知道鮫人被抓來多久,但肯定的是,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真的隻有死亡了。
在離開之前,她讓鮫人再堅持下去,她會調查清楚背後的真相。
大門在關閉的那一刻,鮫人凶狠的眸中倒映著藍奎快要消失的背影,直到門徹底鎖上,他眼裡的一切都像是關閉了。
原來…鮫人的眼睛早已失去作用,隻剩嗅覺還在,並且他嗅到藍奎身上有關明川的味道。
與此同時
藍奎拿著卡刷開一扇又一扇門,然而,每扇門後麵都像一處迷宮,轉來轉去甚至都迷路在其中。
該死的
什麼破地方,弄得跟個傻逼一樣,誰記得住這是哪跟哪。
不知轉了多久,在推開最後一扇門時,才發現科研基地建立在一片浩瀚黑海之中,強勁的風肆意橫行,海浪翻湧,礁石虎口的風還在瘋狂叫囂,那股勢事要吞並的洶湧還在往基地這邊衝來。
呆愣在原地的她被眼前的一切震撼,打在身上上的海風太過冰寒,生硬得刮在皮膚的每一寸,就連拿在手中的卡也被刮掉。
追逐中,卡片徑直刮飛出去,沒入那片黑色深淵。
許久
她都沒有從眼下的環境中緩過來,雖然黑海她也去過,但這種環境的海域,她還是第一次見,甚至惡劣程度沒有下限。
黑雲壓下來的視覺仿佛要吞噬這裡一樣,底下的黑水還在翻滾,巨大的衝擊一遍一遍撞擊建立在礁石之中的基地。
那種隨時都會死的錯覺讓她恍惚。
所以,這裡不是水星?
而是建立在星際之間的某塊處空間嗎?
那她豈不是無路可逃?
突然,身後再次傳來聲音,是剛教授。
“我的侄女,不能下去噢,很危險的。”他一邊叮囑藍奎注意安全,一邊走到欄杆旁眺望底下那片洶湧。
他推推那塊厚厚的眼鏡片側臉盯著一旁的藍奎,眼鏡下麵是打量的光,嘴裡呢喃著很像。
“你跟你的母親,果然很像呢。”
“……”
對方莫名跳轉的話題讓她無言,她母親生的她,不像母親難道像彆人嗎?
她在內心吐槽對方,繼而錯開與他的對視看向前方,追問這個星際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在基地裡麵說的話也是。
“侄女,我剛才的話並沒有說得很模糊,”他拿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為什麼你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