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裡沒有心裡剖析和旁白,你需要演出來的,的不過是幾個特寫鏡頭,帶著適當的情緒。照我說的來。”烏茲再次冷冷地說。
虞行簡不再說話,再一次Action之後,他的神情與剛才完全不同,儘心儘力地演出了一個“刻板的愛情痞子,男女主之間的催化劑”。他的臉上帶著誇張的笑,語氣也輕佻起來。
夏之林像一個現代的卡薩諾瓦一樣,生怕沒有“油”到方嶼,讓她趕緊打包回去見真命天子去。
烏茲沒有再說什麼,若有所思,但卻也沒有再暫停,緊鑼密鼓開始下一場戲。
虞行簡感到無數人的目光,額頭冒出了冷汗。渾身不爽,但還是繼續硬著頭皮演下去。
三場戲很快排完,劇組散了,約定下次排戲的時間。
“咱們導兒是拍飛車、槍戰電影的,拍愛情故事本來就心裡不痛快,可能把不滿發泄到他身上了。”
?
“我看才不是,是他理解力太差了,這種最普通的推動情節的炮灰,演起來都這麼費勁?”
“女主角跑去巴黎喜歡他,才幾天,就演出一股難舍難分的樣子,你覺得怎麼樣?”
“女主和男主是真愛就夠了,不需要這種節外生枝的加戲。還想搶戲呢,也不看自己演不演的出來,好像挺懂一樣。
“我真的覺得,虞什麼來著,回去唱跳吧,根本不是演戲的材料。”
“他們公司在推呀,可惜那個組合就是不火嗎。”
“你聽過他們的歌嗎,巨難聽,魔音灌耳。”
對於這次試鏡,虞行簡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到現在精神放鬆了,可是腦袋裡卻依然在不斷地重複剛才的畫麵。烏茲冷冷的眼神和語調,都在提醒自己,自作聰明地犯傻了。
他待在衛生間的隔間裡,把門關上,想要冷靜下來再走,不想就聽到了幾個工作人員議論這些話。更是硬硬地在提醒自己,在彆人眼中,像一個小醜。
他過去隻會將自己全身心投入到舞蹈裡。或者唱歌。
一遇到不開心的事,工作不順利,並不會多想,而是拚命地練舞練唱,很容易就在一身淋漓的大汗中釋懷一切。
可是不知為什麼,自從虞行簡開始接拍攝電影的工作,開始用真實的情緒去琢磨人物,沉浸到人物的世界和命運裡,他才逐漸發現自己是個情緒很容易受到影響的人。
隻不過被壓抑了。
就像現在,試鏡結束了他依然沒能完全擺脫剛才那種“羞恥感”。
明明我有認真在做。
費力不討好嗎?自作多情嗎?
演技不過關?領悟力真的很差?
那些話很難聽,虞行簡心情很複雜。
坐在馬桶蓋上,很久很久。情緒仍沒有好轉。
過了許久,虞行簡倒是想起另外一件急需解決的事。
做了這件事,也許心情就能好一點。
他抬起手,又想了想,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我有事想找你聊聊。”
語氣卻很嚴肅。
不是輕鬆聊聊的口吻。
“直接見麵聊吧,在公司樓下咖啡店。”
“我想知道你這一次是怎麼回事。”他輕聲說。
“我打過電話又確認了一次時間。柳寈不知道,也告訴我那天晚上是你在。”
“彆讓我去捉你。”
宗可易心裡一沉。
聽著對方掛斷的“嘀、嘀、嘀”,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他知道了。虞行簡知道了。
那天夜裡,是他宗可易,偷拿了柳寈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通知虞行簡,更改去籌備會的時間。
這件齷齪的事,被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