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青可來勁了,開始巴拉福哥兒身上的衣服。
“七叔。”福哥兒掙紮,不會撒謊,可也不想承認自己拿著銀錢,急的都要掉眼淚了。
李瑤青作為家裡的老七,上麵一連串的哥哥,下麵是全家都寶貝的體弱多病的寶貝疙瘩,他這個不上不下的且沒人在意,他自個兒也堅韌,雖說性子上來了,福哥兒這樣的小侄兒也一樣欺負,不過身體沒病沒災,好好的長大了。
這會子知道有銀錢,李瑤青可不罷休,“小老四,我不搶,你給我看看成不成?”
福哥兒在他那輩行四,也叫小老四。
到底是六歲的小孩,信了他七叔的話,點頭了。
上房那邊的窗戶就打開了,李老太拉這個臉,聲音低沉,“老七!”
“娘,你在呢?”李瑤青趕忙放手,乾巴巴的笑,“我跟福哥兒開玩笑呢。”
福哥兒看看李老太,再看看李瑤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七叔剛剛在耍鬼,大眼睛轉了轉,扭頭跑了,穿過前院,繞過照壁,李瑤柱還在跟朱九說話,小家夥趕忙撲過去,激動的臉蛋紅撲撲的,獻寶似的捧出藏在衣服裡麵的銀錢。
剛才院子裡的動靜李瑤柱也聽到了,不過他沒出聲,這會子隻摸了摸福哥兒的腦袋。
在原主的記憶中,這個家裡,原主就是最特殊的,每個人都對他好,所以甭管他們怎樣,原主這個得了好的人,都不能說什麼做什麼。
“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李瑤柱收起銀錢道。
朱九便站起來,“我回去處理下這個羊。”
“去吧。”李瑤柱揮了揮手。
羊死了如果不馬上處理,肉質就會不太好,尤其是內臟又臟,氣味會更難聞,反正今天不賣,就得先處理一下,要不然明天賣不上價錢了。
朱九拎著羊離開,地上還有剛剛放羊的印子,李瑤柱就盯著那印子發呆 。
“老八,你不是要買羊?”李瑤青晃悠出來,靠著門框,曲起一條腿,很沒個樣子的站著。
“不買。你咋這麼早回來?田裡都忙完了?”李瑤柱問。
一般甭管農忙不農忙的,家裡人都會去侍弄田地。
莊戶人家,就看天吃飯,田地就是命,有些人都恨不得直接住在地裡,就想叫產量更高一些,好歹多產些糧食,不至於每頓飯都得算計著,就怕哪時候忽然接不上,沒糧食下鍋。
李家也是如此,李瑤柱乾不了活,家都很少離開,其餘的,除了最小的福哥兒,上麵李老頭七個兒子,再加上老大家的三個兒子,老大媳婦,就連剛懷上身子的老四媳婦,也得下地。
“找了棵菇娘果。”李瑤青說著,就開始掏兜,一把一把的往外掏。
菇娘果外麵套著薄薄的袋子,裡麵是小拇指大小的果子,吃著有些酸甜,是難得的零嘴。也不知道是誰找到的,李瑤青就巴巴的給送回來了。
李瑤柱捏了個菇娘果,撕開外皮,裡麵的果子有點泛黃,酸甜可口,又拿了個放福哥兒嘴裡,“去拿簸箕裝菇娘果。”
“嗷。”福哥兒轉身往家裡跑。
這會子也快晌午,家裡一般不是農忙早晨就不吃飯,隻吃晌午和晚上。
等李瑤柱和福哥兒一起撿了菇娘果進來,李老太已經在廚房忙活了,李瑤青蹲在灶膛前麵燒火,也不知道拿了個什麼扔到裡麵,馬上就有一股焦香的肉味。
李瑤柱湊過去,“老七,燒了什麼這麼香?”
“村裡抓老鼠,我要了一隻。”李瑤青笑,“咋?你要吃?”
老鼠這東西也是活物,也是肉,雖然肉不多,但也沒誰嫌棄。
“去院子裡待著。”李老太一看李瑤柱臉色不好,趕忙叫他離開灶房門口。
李瑤柱除了知道是老鼠麵色僵硬,還因為聞到煙味,馬上就喘不動氣,到了院子裡憋的臉色通紅,咳的驚天動地的,仿佛肺都要咳出來。
好不容易不咳嗽了,李瑤柱擦了下嘴角,一手的血,這時候他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個兒這個身體,原來是真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