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去確偏得上趕著做不討喜的事,因我是侯府的主母,為你開枝散葉便是我這主母的責任。”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侯爺以為這就是一句單純恐嚇的話嗎?”
顧承蹙眉,抬眼看著葉非魚。
葉非魚則是看了眼老太太:“老夫人,您容許我說句不好聽的。侯爺是戰場上拚殺的將,說不準哪一日便出了意外,若沒個後嗣,難不成侯府積攢幾代的家產都要拱手他人?”
顧承皺眉,“你休要危言聳聽,哪裡就到那一步了?”
葉非魚道:“是我在危言聳聽還是侯爺你對柳氏的寵愛過了邊際?既然你今天來質問,那我就說,我是不喜歡柳氏——”她笑:“用民間說的那句話,因她占著茅坑不拉屎。”
柳氏不可置信的瞪著葉非魚:“你——”
“侯爺獨寵你至少也兩年了,可這兩年你肚中丁點兒動靜都沒有。”葉非魚平靜的看著她,“若侯府枝繁葉茂有嗣子能繼承家業也就罷了,偏現在無後。偌大的侯府就像是沒有基石的房子,可能風一吹就散了。”
“我給侯爺納妾,是不安好心。那柳氏不許侯爺納妾,是安了什麼心呢,叫侯府絕嗣不成?”
老夫人聽到這兒狠瞪了一眼柳含煙,她後退了兩步,“我……我怎麼會呢?”她怎麼會想要愛郎絕嗣?
可他的孩子,應該是他們二人共同孕育的啊!
柳含煙扭頭看顧承,顧承卻未看她。
他在看葉非魚,縱然不高興他也得承認葉非魚說的是對的,可她說的也太難聽了,什麼叫占著茅坑不拉屎,那他算什麼?
葉非魚道:“侯爺沉溺於和柳氏的情愛中怕是忘了嗎,你不止是柳氏她一個人的丈夫?家族的興衰,府內的老小都是你的責任”葉非魚冷笑道:“自去歲打了勝仗回來,你就沉浸在柳氏的溫柔鄉中,可曾想過除了她之外的正經事?”
“侯爺分明是打了勝仗,可為何得不到聖上的重用,為何閒賦家中多時?”葉非魚道:“我身為主母,即便因府內諸事遭受外人指點,也想著設宴款待貴女貴婦們,好歹能探聽詢問出一些消息來。”
“現下想想,原來侯爺竟是隻把這侯府當成你和柳氏的家了”,她垂著頭看不清麵容。
顧承卻莫名有些臉熱,目光便落在她發頂,卻隻看到她瓷白的耳垂。
而後她又仰頭,白皙的麵容不見半分傷情,隻是優雅朝他彎身行禮,“既侯爺不想納妾,那當我這事兒白做了。”
“老夫人,兒媳告退。”
葉非魚快步帶著自己和身邊的下人離開。
正堂內便就隻剩下了小聲哽咽的柳氏和沉著眉頭看不出表情的顧承,台上老夫人歎了口氣,道:“罷,你喜歡柳氏我不攔著。隻是非魚是個好媳婦,她勞心勞力整和家事,為你納妾沒錯。”
又挑剔的看了一眼柳含煙,這些事可不是她能做的來的。
“你不能和她做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就罷,可最起碼的尊重要有。”
顧承想起葉非魚方才說法,終究是拱手道:“是。”
“頭疼的厲害,扶我去休息。”
一旁老夫人的侍婢扶著她離開。
室內柳含煙輕聲哽咽,她心中隻想著顧郎愛不愛我,所以壓根兒也沒聽葉非魚話裡的重點,隻哽咽的拉著顧承的手:“顧郎……你不要納妾好不好,我總能生下屬於我們的孩子。”
現下重點哪裡是在孩子身上?
可顧承知道他說了柳含煙也不懂,隻是摸了摸她的頭:“放心,我不納妾。”
柳含煙淚眼迷蒙的撲進了他懷裡,卻怎麼也放不下心來,女人的直覺總是敏銳的,她覺得方才愛郎看葉非魚的神情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