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一會兒,金澄就搓著手試探,提出中午一起吃頓飯。
徐疏寒扭頭:“我倒是沒差,時總覺得呢?”
時綽眯了眯眼,問:“隻有金導一個人?”
怕他以為自己沒誠意,金澄連忙又說:“可以喊著副導演和製片人,畢竟人多氣氛也好。”
“人多就不必了,”時綽道:“這樣吧,就金導和編劇兩個人就好。”
顧倚風眉尾一抖,明晃晃地衝時某人瞪過去。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
午飯的地點選在了影視城周邊的一家淮揚菜。
顧倚風故意下車下得慢吞吞,跟在最後麵掏手機,指腹敲字——
【你故意的吧!你明明可以拒絕】
那邊很快回複。
【工具人:我沒有拒絕的理由,無論是出於客套還是利益。】
他說得有理有據,可顧倚風卻看得更憋屈了。
她想了想,繼續硬撐——
【那你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你要來?】
【你嚇到我了】
【工具人:怎麼,我見不得人?】
顧倚風:……
她咋舌,實在是沒想到這種矯情的話居然是時綽能發出來的。
進到包廂裡後沒多久,門口又出現一個人。
竟然是尤鞠。
她簡單地打了招呼,然後就直接坐在了徐疏寒一側,還下意識將手機放到了靠近後者的一側。
顧倚風甚至還注意到,徐疏寒板著臉給尤鞠手邊放了盒紙巾。
越細微的動作,卻最容易彰顯關係的遠近。
八卦的心被點燃,她沒按耐住好奇心,索性又點開時綽的頭像,劈裡啪啦地打字:時總,有內部消息嗎?你朋友跟尤鞠好像關係很不一般誒。
【工具人:顧大編劇,我可不是你的情報網,畢竟來見你一麵還得走流程。】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兩排字,顧倚風氣得牙癢癢。
狗男人愛說不說!
正這樣在心裡罵著,手機又傳來一聲震動。
【工具人:她是徐疏寒一手捧起來的,關係不錯。】
隻一句話,顧倚風就全明白了。
娛樂圈的“捧”,又怎麼會難理解呢。
餐廳的人動作很快,已經開始上菜了。
順著服務員上菜的動作,越過大半張桌子,顧倚風朝時綽遞過去幾道目光。
她其實就是無聊,可沒想到幾次偷看,都剛巧不巧地撞進了男人色澤淺淡的湖泊中。
看清他嘴角若有若無的一絲弧度,顧倚風的心猛地錯漏了一拍。
倒吸一口氣,她強迫自己趕緊冷靜下來,然後開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喝水。
手機屏幕又亮了。
【工具人:禮物看了嗎?】
捧著雪白的瓷茶杯,顧倚風終於想起了那個被自己遺忘的、孤零零的盒子,便放下瓷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回複:還沒有,昨天晚上回去就睡著了。
手機對麵的時綽看見她的話,笑意濃了幾分。
睡著了?
那昨天晚上秒收他轉賬的人是誰?
視線不自覺的,又貼到了她用來打字的手上。
她皮膚很白,隻有幾個關節處有若隱若現的淺粉,像櫻花似的嬌嫩。加上她指骨偏長,眼下般托著手機時,更顯得優雅。
這時,坐在她隔壁的金澄突然站起來。
“時總,我敬您一杯吧。”
看著已經被高舉的酒杯,時綽蹙眉,剛欲開口,包廂內就響起一道不假思索,又語調平平的口吻。
“他酒精過敏,喝不了。”
她脫口而出,而隨著幾個字落定,包廂內也陡然安靜下來。
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顧倚風趕緊抬頭,在金澄滿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下,她忙解釋:“我、我有一個朋友之前在飯局上見過時總,他跟我說的。”
“原來是這樣啊,幸虧你跟我說。”金澄恍然大悟,放下酒杯衝時綽謙意一笑:“對不起啊時總,這個還真不知道。”
“沒事。”時綽回道。
眼瞅著這件事就這樣掀過去,顧倚風鬆了口氣,可一低頭,屏幕上赫然跳出來一行字。
【工具人:你的這個朋友,倒是挺內部。】
意識到這家夥在有意嘲笑自己,顧倚風不滿地回了個表情包。
與之前的可愛風格不同,這是一張怒火中燒的熊貓頭,頭上還掛著三個字。
要你管!
連標點符號都很氣勢洶洶。
剛把表情包發過去,顧倚風的手臂就被人一撞。
她抬頭,就看見金澄低聲說:“彆老是玩手機,這次機會難得,咱們可得跟兩位大佬搞好關係。”
默默按滅屏幕,顧倚風擺出一副“知錯就改”的乖乖臉。
這一幕被時綽看在眼裡,他瞥向安靜如斯的手機,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