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才十五分鐘,彆墅的門鈴就被按響了。
顧倚風剛洗漱完走出來,就看見一個提著大包小包年輕的男人,他一一解釋,從右手是針對各種症狀的藥,再到左手是按照時總吩咐買的早飯。
她這才反應過來,這位是時綽的助理。
“辛苦你啦。”準確無誤地拿起消炎藥,顧倚風衝年輕的助理一笑。
助理宋溫一愣,眨巴眨巴眼,腦海中幾乎是跳出來一堆大膽的猜測,但還是機智地沒有多問,隻轉告了藥店店員的話,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沒說兩句,耳邊就傳來淡漠聲音:“你可以走了。”
宋溫立馬住嘴,磕巴道:“好、好的,那時總我先走了。”
隨著大門被帶上,屋內歸於平靜。
顧倚風偏頭衝時綽看了眼,不經意地問:“你不去公司嗎?”
從她手中拿過消炎藥,男人朝已經燒好熱水的水壺走去,道:“今天不想去。”
看著他的背影,顧倚風失語一瞬,腹誹感慨,不愧是大老板,就是任性。
這時,時綽又道:“先吃飯吧,三十分鐘後再吃藥,不然對胃不好。”
“知道啦。”
因為時綽是背對著自己,她看不見男人在聽見習慣性後綴語時的表情。平靜卻洶湧,宛若海底的蛟龍終於按耐不住,恨不得下一刻就掙脫鎖鏈,青雲直上。
她的氣勢和長相都偏強勢,很容易就讓人忽視她其實是個南方姑娘,而偶爾會冒出來的幾聲吳儂軟語也總是令人心悸。
就像剛剛。
就像幾分鐘前對宋溫說的話。
他情緒的轉變顧倚風全都不知道,隻是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東西,還騰出一隻手給金澄發消息請假,一半真一半假。
請完假,又習慣性地去看微博,沒劃拉兩下,就看見了時氏集團官微發的消息。
兩段話,第一段是針對昨天熱搜的澄清。
第二段,是針對那些胡亂編排營銷號的警告,以及附贈的律師函圖片。
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開始專心致誌地吃東西。
“喝咖啡還是牛奶?”
時綽端著兩隻馬克杯走過來,都是純白色的。
“牛奶吧,能放糖嗎?”顧倚風抬起頭,瞳孔亮晶晶的。
喉間微澀,時綽沒說話隻點點頭,很快取來方糖,一邊讓她看著分量一邊放,還特地用小勺攪勻。
抿了一小口後,顧倚風才問向落座的男人:“你昨天晚上,怎麼那麼巧會出現在那個路口啊?”
她在試探他。
時綽自然也發現了,便直截了當地承認:“薛正朗給我發了消息。”
挑挑眉,她嘴角一扯:“怎麼,時總還擔心我受委屈啊?特地安排個眼線。”
“算不上眼線,”時綽淡淡道:“昨天晚上是他有我聯係方式後第一次發消息,如果你不喜歡,那也會是最後一次。”
切,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顧倚風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沒再繼續糾結這個事。畢竟薛正朗確實沒對她造成什麼傷害,而且就昨天晚上那個氛圍來說,時綽的出現,倒是真的讓她舒坦了不少。
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顧倚風抽出紙巾擦擦手,問:“我剛剛在你衣櫃裡看到了好多女款。”
她沒有提出問題,隻是在陳述事實,哪怕特地撇下半句“吊牌都還沒摘”。
時綽慢悠悠地喝著咖啡:“你覺得是給誰的?”
見狗男人還挺會,顧倚風玩心大發,身子稍微前傾,掌心托住小半張臉,口吻嬌滴滴的,滿滿都是無辜:“我不知道呀,時總是準備哪天帶個漂亮妹妹回家嗎?”
看清她眼睛裡的小狡黠,時綽也跟著笑了下。
放下馬克杯,還剩一半的黑咖啡跟著晃了晃,他道:“昨天晚上,不是已經帶回來了嗎。”
他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哪怕一句話的最後一個字塵埃落定,笑意也仍然不退不散,目光炯炯,隨意又鄭重。
倒吸一口氣,顧倚風不受控製地後仰身體。
這狗男人這麼會怎麼可能沒談過戀愛!
她不信啊!
意識到自己被撩了,她強壓著躍躍欲試的心跳,抓緊自我洗腦。
顧倚風你可是有事業心的人,那些追著你跑的男人你可是看都不看一眼,他不就笑了一下嗎,有什麼好激動的!
有點出息!
接下來的一頓飯,顧倚風愣是一個字都沒說,連表情都變得嚴肅。
冷色調的燈光下,她極具個人特色的濃顏係五官染上一片淺淺的陰影,與平日裡的明豔大相徑庭。哪怕隻是素顏,也順勢出一股隻可意會的高貴冷豔。
吃過飯後,時綽要去書房準備視頻會議,不忘提醒顧倚風彆忘了吃藥。
有些熟悉的調調使得她恍惚刹那,忍不住吐槽:“時大總裁,你督促我吃藥的樣子真的好像我媽。”
時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