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以在我乾活的時候悄聲說,現在府中的人都在午休。”
“嗯,行。”他妥協道。
我在井邊賣力地搓著衣服,裴元白在一旁像大爺一樣還搬了個凳子。
我有點憋氣,心裡隻想這沒眼力見的家夥。
“公子快說吧,不然一會兒下人都醒來,你的狼子野心就要天下皆知了。”
“嗯,需不需要本公子幫你?”
你嘴上說你倒是來啊!
“不用了,公子嬌貴哪裡能做這些糙活兒。”我陰陽怪氣道。
“哈哈哈…”他倚著椅子,用扇子掩麵而笑。
“你是不是覺得本公子特彆沒眼色。”
“你還知道啊。”我站起身來,忽然打起了壞心眼兒,用手對著他那張漂亮的臉蛋兒使勁兒彈。
水珠從我手上甩到了他的臉上,我忍不住笑出聲。
“你個臭丫頭!你信不信本公子把你丟到井裡!”裴元白也沒生氣,彎起嘴角,擦了把臉,伸手來抓我。
他攬住了我的腰,我整個人直接栽倒在他懷裡。
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兒,我立刻從他胳膊裡鑽了出來,彎下腰繼續打水洗衣服。
“本公子從前也沒少做這種活兒,如今闊綽了,便不想過的和從前一樣。”
行吧也是,人家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可是剛說完,他又拿起腳邊的衣服,打了一桶水,也開始揉搓。
“公子真是心口不一致。”我內心欣喜,嘴上仍是刻薄。
“若不是為了快點跟你說計策,本公子才不會這麼閒的。”他嘴硬道。
“好好好,公子說的是。”
“蠢丫頭。”
他用濕了的指尖點了點我的額頭,笑得十分開心。
直到晚暮,裴元白才離開。
他告訴我,過幾日他的成親宴會邀請謝扶,他讓我想辦法將謝扶灌醉,再偷偷把他的兵符拿走,事成之後他會派人來接應我。
不過我也很好奇,就算拿到了兵符,謝老將軍那裡還養著一批精良的軍隊,要謀反那點力量遠遠不夠。
況且三皇子那裡還沒搞定…
不過這不是我這個配角該操心的事情,我隻要管好自己就行了,該自己推動劇情就做好合格的工具人。
晚間謝扶看見了我桌上那盒花糕,隨便拿起一塊兒扔進嘴裡。
“這是清兒自己做的?”
“嗯,將軍覺得怎麼樣?”
“尚可,就是有點太甜了。”謝扶坐到我的身邊。
“將軍在外奔波一天可是勞累了?奴婢給你打盆洗腳水。”說完我便起身,卻被他按了回去。
“不必,我已經吩咐靈兒了。”
果然下一刻靈兒踢開了門,陰沉著臉凝視我,把水盆放了下來。
“將軍用不用奴婢幫你洗?”跟謝扶說話時,靈兒臉上滿是歡喜,全然不見剛才的陰翳。
“不必,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用這麼費心費力。”謝扶客氣道。
“能伺候將軍,是奴婢的福分。”靈兒羞澀道。
“能伺候將軍是奴婢的福分嚶嚶嚶…”我翻了翻白眼,在旁邊裝模作樣地低聲喃喃道。
“你!你羞辱誰呢!”靈兒氣憤地瞪著我。
哎呀被聽見了。
“沒有,你定是聽錯了!!將軍她血口噴人!嗚嗚…”我軟趴趴地模樣惹得謝扶心花怒放,眼裡儘是鐵漢柔情。
“靈兒莫要胡鬨,回你的房去。”
“可是!將軍!”
“回去!!”
這一句命令擲地有聲,靈兒隻能又狠狠剜了我一眼,轉身不甘心地離開。
然後我終於忍不住,捂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
“下次在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本將軍可不會再偏袒你。”謝扶表麵上嚴厲,眼神中卻毫無責怪還有幾分寵溺。
“將軍確定?”我起身,跪著湊到他跟前,勾起他的下巴。
謝扶嚇了一跳,眨了眨眼,立即轉過頭。
“放肆!!”
“將軍可真不禁撩。”我無趣地理了理柔順的發縷。
謝扶沒有說話,可是他的臉紅了一片。
還真是個純情大男孩。
“清兒聽說,將軍出征時曾遇到一個容貌妖冶的女子,還聽說奴婢跟她有幾分相似。”
謝扶迅速清醒了過來,臉上的紅色也退去。
“誰跟你講的?”他抬眸望向我,眼裡儘是寒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輕笑道。
“清兒,再說下去,我就真生氣了。”他語氣克製,眼底掀起薄怒。
“行了,我就是閒來無事逗逗將軍,將軍真是…”我在床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你與她,不可拿來相比。”他低聲道。
“是是是,奴婢知道奴婢身份低賤。”
“並非如此。”
謝扶忽然摸了摸我的頭,歎了口氣。
“她性子清冷,遙遙不可及,清兒活潑好動,惹人憐惜。”
“將軍這是在哄我?”我氣鼓鼓道。
“嗯,算是吧。”他勾起嘴角,衝著我笑。
可惡!野男人休想奪走我的芳心!
“噢,我知道了,將軍早睡吧,我要睡了。”說完我抖開了被子,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的。
謝扶遠比裴元白要有人情味兒,他身為主子被我做奴婢的驅趕也不生氣,走之前還叮囑我關緊窗戶,半夜風大。
我“嗯”了一聲,眯起了眼睛。
嘴上說著我好,彆以為我不知道,心裡不還是惦著你那清冷白月光。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