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這條消息下有彆的留言。
【猜這次消息能堅持多久?】
【還沒下直播,肯定沒時間刪吧哈哈哈哈】
【罵滾的肯定是我樹哥,貼近拍照。】
【隻有這條底下畫風突變。】
【刪一次我發一次,刷票的滾出比賽。】
【等著樹哥刪我。】
【我想不通我樹哥這麼敷衍的一個人,為什麼會這麼執著手動刪除消息,但是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要湊熱鬨。】
【湊熱鬨加一。】
【我已經做好被刪除的準備了。】
金幸樹往下拉了兩頁,確定不會錯刪,才開始逐條刪除。
其中幾個ID明顯已經刪了好幾次,就是故意留言的。
莊赫存賬號裡的原消息一共七條消息,隻有這一條是無關營業的私人消息。
這七條消息原本無人問津,僅有官方營業的消息底下有官方評論,寥寥數人。
因為金幸樹主動自爆身份,這周懟人又懟的厲害,還不看私信的緣故,這七條消息底下每日暴增數千條。
他沒怎麼仔細看消息,手指不停的點擊,像極了無情的刪評機器。
“你在乾嘛?咦,他呢?”
桑薑做完檢測回來,看他一個人在點擊屏幕,好奇的瞄過來一眼。
“刪評論?這有什麼好刪的?”
金幸樹隻當沒聽見,手指不停。
她拿起自己的通訊器,找到他的賬號,點開看,沉默了一會,突然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幾乎直不起腰。
“你也有今天。”
她嘖嘖稱奇,手動鼓掌。
“原來你談戀愛是這樣的,見識了見識了。”
宋識也好奇的把她的通訊器捏過來點,上下掃視,大概明白了她在笑什麼。
“不是戀愛。”
金幸樹百忙之中抬了抬手指,提醒她手上的戒指,認真的糾正對方的措詞。
“已婚。”
桑薑連連點頭,滿臉羨慕。
“噢噢噢,唉,看你這樣,我也想去馬路上拎個老公結婚了。”
宋識冷不丁開口。
“今天領證明天喪偶?那我明天開始休息,等著吃席,起碼吃五天吧,婚宴兩天,喪宴三天,正好份子錢一起出了不用煩心。”
桑薑嫌棄的瞟他。
“你怎麼回事?我不就用了未來老公一百年壽嗎?你就要吃我席麵!”
宋識冷笑。
“一百年,你活個我看看?”
桑薑理直氣壯。
“怎麼,我不能結個五次婚,每個人勻上二十年嗎?”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怎麼不是了!不是你要吃席的時候了是吧?”
“我沒出份子錢嗎?又不是白吃白喝!”
“等等你出多少?”
“這是重點嗎?蠢死你算了。”
“你才蠢!”
兩個人吵起來,火氣上頭各自拎著包,推推搡搡的走了,連招呼都顧不上打。
金幸樹剛剛翻出隔音棉,那兩人走遠了,他抬頭看,身邊坐下一人。
他嫌吵,手指抬起來,開始往耳朵裡塞隔音棉。
沒塞好,邊上那人語出驚人。
“爸!”
他手指一頓,隻當沒聽見,繼續塞隔音棉。
他又沒有兒子,不可能有人叫他爸。
身邊新落座的青年五官明顯的混血,他笑吟吟的摘了金幸樹耳朵裡,靠近他這一側的隔音棉,禮貌的舉手要跟他握手。
“爸,我是你新得的兒子,莊解原。”
姓莊。
金幸樹這才正眼看他,抬手握了一下。
“金幸樹。”
莊解原看起來非常年輕,跟金華悅差不多大,氣質倒是比他成熟很多。
就是這開口叫爸的開場。
平白多了份傻氣。
他應該不經常笑的,麵上維持少年人正常的絢爛活力,看起來人畜無害。
金幸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場麵話,熄滅了通訊器的屏幕,手指勾了下邊緣。
莊解原也不在意,主動熱絡的打招呼。
“我想見您很久了,四年前就想過,不過那時候我在念書,跟您的時間對不上。”
“嗯。”
金幸樹想了一下四年前,他受邀到那個莊園裡,編寫程序。
大部分的程序是他敲定,他提出想親手製作人工智能外設,被拒絕了。
對方說是保密,他也就沒有多問。
莊園裡隻有來來去去收拾屋子的人,以及安排日常的管家,再沒有其他人。
金幸樹住了三個多月,實在吃不慣那裡的菜式,也不喜歡大的跟迷宮一樣的城堡莊園,以及歐式風格的臥室。
拒絕了對方的挽留。
莊解原在兜裡掏出一把巧克力,熱情不減。
“我兜裡隻有這些,您吃嗎?”
那巧克力包裝很眼熟,曾經莊赫存帶給他過,他那時候不記得,確實是他經常吃的,國內買不到,最初也是在那個莊園裡嘗過。
很提神,他工作時會吃點。
莊解原眉眼彎起。
“這是我最喜歡吃的巧克力,小時候父親帶給我的。”
金幸樹目光變冷。
“想說什麼?”
他是不喜歡彎彎繞繞,可他又不是傻的,這人隻敢在外麵,挑著莊赫存不在的時候見他,很顯然是被警告過。
開場囉嗦一大堆,正題分明指向的是莊赫存。
莊解原聽他這麼說,直白說明來意。
“我想讓父親跟我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