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平靜了幾日,江湖上的風波暗湧不止,暗懷的心思,時間久了,也會顯露出來。
藍墨煙近幾日一直在關注天澤的動靜,可天澤此次竟是如此沉得住氣,整日處理天玄門的生意,竟是沒有任何反常的地方。
往日總是在天玄門走動的那幾位莊主也銷聲匿跡了,好似所有人在一夜之間恢複了平靜,
越是平靜,越是反常。
藍兮手裡拿著各分部的近況,幾頁紙她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饒是她這種不喜動腦子的人也發現了異常,她抬頭看向藍墨煙,道:“教主,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藍墨煙立於書桌旁,手裡拿著一本暗黃的古籍,聽到藍兮的話,也未抬眼,隻是平淡的說道:“說來聽聽。”
“各分部從來都沒有如此安靜過,竟是一點事也沒發生,那些江湖人竟是無一人來找麻煩,若是在平時,他們哪天不去鬨一鬨?”
藍兮隻是覺得太過安靜,就連安清樂館,緊靠著雲岩山莊,也比往日平靜許多。
要知道,自從影月教夜闖雲岩山莊後,他們可是日日去安清樂館鬨。
藍墨煙緩緩放下手中的書,眸底冰涼一片,她轉頭望向窗外,對藍兮說:“藺北回來了嗎?”
“還未回,大概還需兩日。”藍兮算了算日子,按理說明日就應該到了。
藍墨煙微微點頭,她望著藍兮,腦海裡浮現出的卻是那個七八歲渾身臟兮兮的小丫頭,眼神凶狠的像是餓狼,如今倒是也長大了。
“兮兒。”藍墨煙輕聲說道:“過幾日,你去一趟渭陽城,帶著教裡的兄弟去幫我找一個人。”
“找人?教主要找誰?”
藍墨煙平靜妖豔的麵容露出一絲淡然的笑意:“一個天澤苦苦尋而不得的人。”
既然給她扣了魔教的名頭,自然不能浪費。
兩日後,藺北回來了,顧不得休息,直奔影月神殿。
藍墨煙屏退了所有守衛,一個人孤寂的坐在冰冷的階梯上,空蕩的大殿裡隻剩她一人,許是殿內寒鐵黑金裝飾的冷意,藍墨煙的身體不著痕跡的微微抖了一下。
火光,刀劍,漫天血色延綿,那日她墜崖之時,藍兮和藺北是否還活著,還是說已經喪生火海。
深寒的冷意從四麵八方湧來,絲絲入骨,鑽進藍墨煙的身體,每一寸皮膚都像浸在冰冷裡,寒氣環繞,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藺北走進來,藍墨煙猛然睜開眼睛,看到來人後才放鬆下來。
藺北道:“教主?”
悠長的回聲回蕩著,藍墨煙衝他招了招手。
藺北快步走過去,半蹲在藍墨煙身旁,“教主,查到了,噬絕門那邊已經派人前往,崇嶺的事大概要扣在我們頭上了。”
藍墨煙冷漠的笑道:“有意思,那麼多人,他們處理的完嗎?”
“這次崇嶺比武的人確實比以往多,但是各門派都派了些新人,看來是達成了共識。”藺北眉色間有些猶豫,但還是繼續說:“趙啟寒也去了……”
藍墨煙低垂的眼眸微抬,“哦?是嗎?”
“我猜測大概是落櫻島那邊並不知情,畢竟落櫻島一直不參與江湖紛爭,與世隔絕,隻是,按理說他不應該在那。”
藺北隻是不明白,為何趙啟寒要去那裡,除非天澤想用趙啟寒的命拉落櫻島趟這渾水。
“他在與不在,都與我們無關。”藍墨煙麵無表情的說:“你放出風聲就說我病了,讓下麵的兄弟們都回來吧?”
“全都回來嗎?”
“對,全都回來。”
藺北不解,他問道:“教主,那崇嶺的事不管了嗎?那麼多人命,若是天澤硬扣在影月教頭上,必然會引起江湖風波。”
“放心,我自有打算。”藍墨煙自是懂天澤的手段和心思,“先保證教裡兄弟的安全,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這麼多年了,總要讓大家休息休息,都回來吧,你看這裡都空了。”
以前影月教的生意還沒有做大,影月神殿也沒有如此宏偉,那時她推開房門就能看到藍兮追著新人上躥下跳,整天都是亂糟糟的。
後來,大家都出去了,這裡除了守衛,就隻剩下藍兮和藺北,還有每年走了又來,來了又走的新人。
“是。”
藺北領了命令就下去了,他不會主動揣測藍墨煙的心思,也不會去糾結她的做法是對還是錯,他隻知道她的命令必須服從。
藍墨煙起身看著遙遙而來的夕陽,她一直在想,老天為什麼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是為了彌補遺憾,還是為了改變悲劇,她短暫的人生中並沒有讓人即使死了也放不下的事,就算是對趙啟寒的恨意,更多的也是嫌棄自己的無知與沉溺。
若是她能早點看穿趙啟寒的偽裝,也不至於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趙啟寒,你一定要死在崇嶺。”藍墨煙輕聲呢喃,永遠都不要出現在自己麵前。
崇嶺比武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聽說是近幾年來舉辦的最大的比武,所有人都準備在比武中摘得頭籌,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
就在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此次比武上時,天澤卻收到了藍墨煙病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