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明寒山莊的人便找上門來,一輛青蓬轅馬車停在茶居前,一隻纖細瘦弱的手撩開簾子,馬車裡的男子身體孱弱,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病人。
他端坐在一輛木製輪椅上,腿上蓋著虎皮毯,馬車兩旁的人小心的抬下輪椅,木輪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厚重卻不刺耳。
藍墨煙懶洋洋的坐在空蕩的茶居裡,麵前的茶桌上放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茶水,金色的香爐裡升起凝神靜謐的禪香,藍墨煙轉頭看向被人推進來的男子。
瘦弱的男人看起來沒有絲毫力氣,柔和的神情給人一種特殊的溫柔,有的人似乎生來就有一種魔力,讓人不由得認為他沒有絲毫威脅。
太過柔弱的男人被推至藍墨煙對麵,他輕咳一聲,道:“在下明寒山莊明月尋,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明寒山莊來我這小小的茶居做什麼?”藍墨煙未回答他的話,而是開口道:“若是喝茶,現在還未到開門時間,若是有其他事,恐怕我也無能為力。”
明月尋淡然一笑,並不在意藍墨煙的冷漠,道:“公子,昨夜貴居可是撿到了一人?”
“什麼人,沒聽說過。”
明月尋繼續說道:“昨夜明寒山莊有幾個家奴跑了出來,擄走了在下的侄子,那孩子身體弱,公子還是儘快交出來比較好,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明寒山莊是不會放過你的。”
藍墨煙笑了,好久沒有人如此直白的威脅她,“我實在聽不懂公子在說什麼,什麼孩子,什麼明寒山莊,我聽不懂。”
“藍教主,您這樣就沒意思了,明寒山莊並無意和影月教發生衝突,隻是想你把該交的人交出來。”明月尋又是一陣咳嗽,臉色也更加蒼白,但說出的話卻沒有絲毫讓步,“今日無論如何,你必須把那孩子交出來。”
藍墨煙心裡發笑,知道他是影月教教主,那他剛剛一上來還問自己怎麼稱呼,怎麼這些名門正派都喜歡裝模作樣嗎?
“我若是不交呢?”
藍墨煙似乎是想和明寒山莊對著乾,她若執意不把那孩子交出來,明月尋又能把她怎麼樣呢?
“我聽說,明寒山莊二公子是最近才開始掌管明家,是否能冒昧問一句,你哥呢?”藍墨煙直勾勾的盯著他,試圖打探出明寒山莊的消息。
明月尋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副懨懨的神情,他開口說道;“我大哥因為一些事情被父親關了禁閉而已,而且這是我明寒山莊的私事,藍教主不要多管閒事。”
“這句話說得對,那握影月教的私事,你也無權插手。”藍墨煙頗有些高傲的看著他:“那孩子進了我的地盤,就是我影月教的人,我憑什麼把他交給你?”
藍墨煙雖然與那孩子沒什麼關係,可是看他身上的傷就知道在明寒山莊過得不好,而且那孩子一直未醒,病的也很重。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明搶了。”
明月尋也不多說廢話,揮了揮手,外麵一直站著的十幾個人一起湧入茶居,每個人都佩戴者利劍,明月尋明顯是有備而來。
藍墨煙倒也不慌,而是低頭笑了一下,“就這點人還想從我手裡搶人?明月尋你是不是太輕敵了,還是你對我有什麼誤解,是覺得我的武功不高?”
明月尋微微一笑:“並不是,他們是我明寒山莊的人,與影月教發生衝突後,被藍教主不小心殺了,明寒山莊自然應該為他們報仇,你覺得這樣如何?”
“你這樣做不是白白讓自己手下送死嗎?”
藍墨煙盯著他,這人看起來柔柔弱弱,做事竟是如此心狠。
“藍教主,您若是不想惹麻煩,還是乖乖將人交出來比較好。”明月尋是鐵了心要帶走那個孩子。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門外,天澤帶著一眾人趕到了,他挑眉看著眼前的景象,“明公子是來喝茶的嗎?”
明月尋見到天澤,眼神微微收了起來,衝天澤點頭示意,“門主,好久不見。”
“聽說長業城開了一家茶居,頗受歡迎,我今日也想來嘗嘗,順便取取經。”天澤毫不避諱的坐在藍墨煙身旁,“這位是茶居的老板嗎?”
藍墨煙在心裡又一次鄙視了他們,明明各自的身份都是心知肚明的,裝什麼裝。
“不是。”
藍墨煙不想看到天澤那副帶笑的嘴臉,瘮得慌。
“那是客人?”
藍墨煙不理會他,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轉過頭。
明月尋此時開口:“門主,有什麼話我們可以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天澤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談談吧,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看向店內劍拔弩張的人,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一樣,也不知道是起了什麼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