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鳥啾鳴,苦撩逆旅行人。
池將離側頭看他,心想怎麼可能不記仇!
不過是反派魔頭心太狠,炮灰女配沒人權!
雖然心裡媽賣批,但她臉上依舊笑嘻嘻:“哈哈~我怎麼可能記你的仇呢?我們是朋友嘛。”
“經過阿香的這件事,我們現在可算是生死之交啦!”
林君漸有一瞬的失神:“是嗎?”
生死之交?他和池將離?
池將離:“是!”
微風吹動樹稍,殘陽鋪滿山林。
林君漸望著遠方一行南飛的雁群,輕微地道了聲:“那就是吧。”
池將離轉過身,學著他的樣子,將兩隻前臂撐在漢白玉橫欄上,山風迎麵蕩開她的麵紗,她急忙用手抓回。
林君漸瞥她一眼,笑道:“遮什麼遮?又不是沒看過?”
池將離惱怒:“那你趕快忘記!等我好了你才準看!”
林君漸:“嗯。”
池將離舒顏:“這才對嘛,回一個字也好,總比沒回應強。”
“林君漸,以後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啊?”
林君漸平和道:“好。”
池將離揚眉。
怎麼林君漸今天怪怪的?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想起林君漸上次給她好臉的時候,還是在風清派的天祿閣。
媽耶!快逃!
池將離:“哎呀,想起來我今天還沒上藥,我去藥師殿找江映雪幫忙。”
她說著就迫不及待要走,林君漸喊住她:“我來時瞧見她往後山普賢殿去了。”
池將離:“那我找許如風。”
林君漸眉目一凜,從身後一把抓住她胳膊,帶著薄怒:“他是男子,怎麼能幫你上藥?”
池將離急著走,頭也不回:“沒事兒,我先塗臉上手上,身上等江映雪回來再幫我塗。”
林君漸捏緊她小臂:“那也不行!”
“啊!”池將離吃痛,低頭一看,他竟把自己剛結痂的傷口捏裂開了!
鮮血染紅了紫色天綾紗,順著她雪白的藕臂往下滴答,在白玉地基上砸出朵朵血花。
痛意蔓延,池將離紅了眼眶,他果然沒安好心!
林君漸慌亂鬆手:“我……”
池將離忍痛捂住傷口不讓其繼續流血,身子搖搖晃晃地往藥師殿的方向跑:“我找二叔行了吧!”
得趕快遠離這個危險分子!
林君漸跟在她身後,一時無措:“我不是故意的。”
池將離怕他得很,隻能敷衍:“我知道。”
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
慌慌張張趕到藥師殿,偌大的金殿內空無一人。
這個時間,和尚們都去圓通寶殿做晚課去了,包括入鄉隨俗的池重台。
池將離找到藥箱翻找繃帶傷藥,準備自己動手處理傷口。
林君漸從她手中搶過藥箱:“我來。”
池將離不放心:“你會嗎?”
林君漸撩起她袖口,托著她小臂給她上藥,均勻地撒上藥粉後,抖開繃帶往她手臂上纏,目光專注,手法嫻熟。
直到她因痛嗚咽出聲,林君漸才想起回她的話:“久病成醫,包紮傷口我還是在行的。”
想到他外出曆練常帶一身傷回來,池將離了然:“難怪,你手法還挺好。”
“還行。”林君漸動作輕柔,低垂著眼眸給繃帶係結。
池將離提醒道:“係緊一點。”
林君漸:“會痛。”
池將離:“???”
池將離忍不住調侃:“哈哈~你什麼時候憐香惜玉起來了?”
林君漸的心跳暮地漏了半拍,又像是怕她有所察覺,眼睫顫動間,係結的手便加了幾分力道。
池將離:“啊嗚!你輕點!”
林君漸:“提醒過你的,你不聽。”
池將離:“哈啊!好痛!”
林君漸:“忍著。”
池將離:“嗚嗯~”
日漸西沉,沒入青山萬從。
許如風和江映雪拜過普賢菩薩回來,在殿外聽到屋內的動靜,麵上皆是一僵。
許如風收回欲推門的手:“要不,咱們再去彆處逛逛?”
江映雪:“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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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佛宗遠離凡塵喧囂,這些日子雖然逍遙,但天天吃素著實讓人難以忍受。
在風清派四人準備跑路時,了緣大師攔住了他們,並贈給許如風一個雞蛋那麼大的瑩白寶珠。
正是那日空觀大師手中,發光救下他們一行人的那顆寶珠。
許如風拿著珠子誠惶誠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的!”
了緣大師:“阿彌陀佛,這是家師的遺願,許施主不必推脫。”
許如風一副為難的樣子,一旁帶著帷帽的池將離一掀白紗,露出一張還為痊愈的麵容,毫不客氣地拿過珠子放到許如風手中:“佛家講究緣法,這珠子和你有緣,你拿著便是。”
了緣大師滿意點頭,閉目合十:“如此,家師可安息矣。”
前方林君漸回頭,池將離忙放下白紗躲回帷帽裡,隻聽他不耐催促:“還回不回去?”
池將離:“你急什麼呀?這就來。”
了緣大師喊住池將離:“還請裴施主留步,老衲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