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說到正題了,說起任務陳芃芃那是精神抖擻,還想著保密但東凝問起來了也隻能回答。
“去南山找匹汗血寶馬,再去趟齊羅爾拍賣會,碰一碰運氣。”
嗷嗚一口。
滿滿一大勺濃縮的精華儘數被陳芃芃吞入腹中,計劃得逞!
咳咳咳。
麵赤脖子粗的陳芃芃捶胸頓足就差跳起來給麵前人一拳,當然在東凝眼神恐嚇下不了了之,乖巧如畫,一口接一口喝。
總算熬完酷刑一般的喝藥情節,飛一樣逃出這個充滿藥味的世界,看著她調皮搗蛋的樣子,東凝也就隨她去了。
畢竟自己孤單了十五年。
電子地圖上紅點在往羅科城趕去,如此精確,東女是怎麼知道她的位置呢?
雙眼無神的發呆被廣袤的草原覆蓋,風吹過發梢,呼嘯過草地的嘩啦聲,手背上是猙獰的結痂傷口,紅腫熱痛。
一瘸一拐走到視野中心的稻草人,凝視著微風拂過它的稻草劉海,半米高的飽滿的小麥叢中虛虛實實的光景,麥浪穿過陳芃芃的耳膜舒心而放鬆。
脖頸處愈發濃烈顯眼的黑色紋路,預示著風雨欲來的狂風暴雨,張開雙臂感受大自然的力量,如同修行者沐浴在瀑布下閉目修行。
“大人,她……”
農場主恭敬在東凝身後,看著跟傻子一樣的傷者陳芃芃在麥田裡張望,一邊是擔心自家的莊稼,一邊迫於壓力,隻好出聲打斷二人的寧靜。
搖頭示意他去忙吧,東凝邁步向稻草人走去,“傷還沒好,怎麼到處跑?”
驚喜聽見東凝的聲音,扭頭想抱他卻礙於自己不給力的右腿,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中,東凝直接鑽進去撲個滿懷,堪堪抓住小熊的手臂穩定身形,露出喜悅的笑容。
“齊羅爾拍賣會的通行證。”
東凝拉開二人的距離,把銀牌遞給陳芃芃,“豁,雪中送炭啊!”陳芃芃摸摸鋥亮的銀牌思路一下就打開了,再次摸摸東凝的腦袋,這幾天的明亮開朗的微笑第一次出現。
“所以,你的計劃?”
“嗬!”輕蔑一笑,信誓旦旦握緊拳頭,眼珠子轉動,湊近他耳邊問:“會演戲吧?”
東凝懵懂點頭,“從現在起你是奴隸頭子,我是你的奴隸,咱倆去齊羅爾拍賣會上走一遭。”
“昂。”
“不過,首先……”
搶先回答爭做她肚子裡的蛔蟲,豎起食指靈動活潑說:“要一匹馬。”
聽聞他的話挑眉的陳芃芃看著他的眼睛,搖搖手指頭,“不不不,你要先學會騎馬。”
沁科爾大草原是南山最寶貴的財富,不止是盛產馬匹,風土人情更是一絕,很多大官貴族喜歡在附近尋找肥碩的馬匹?
萬馬奔騰的場景屢見不鮮,此刻的二人一個在前麵信馬揚鞭快活自在,另一個在十幾米開外的草料場同馬大眼對小眼。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手攏在嘴邊成喇叭樣喊道。
大聲回喊:“天天跑。”回蕩在空曠幽遠的草原上,快樂自由的呼嘯聲在東凝耳朵裡那是既羨慕又刺耳。
長長的眼睫毛,特意被梳成中分的劉海鬃毛,畏手畏腳摸摸馬兒的長臉,紅棕色的小馬駒,隔著柵欄門踹踹馬蹄迫不及待想追出去,跑到草原上策馬奔騰。
噗嗤。
“籲~”陳芃芃控製住揚起來馬蹄的白馬,跳下來拽住韁繩,摸摸白色飄逸的鬃毛遞給農場主,特彆感謝好心的農場主夫婦特意送他倆來沁科爾大草原,明天晚上還要趕回去農忙。
“我送你上去?”
“不不不……算了吧。”瘋狂擺手馬上就要跑,被陳芃芃一把薅住領子,在他焦急的求饒聲中還是扔在了紅色馬駒的坐具上,馬駒以為馬上就能奔馳,揚起蹄子撒歡要跑。
這可苦了倒黴的東凝,伏在馬背上一動不動指甲摳著馬兒,這讓馬兒也不舒服更加急躁,捏住韁繩的陳芃芃壓低眼眸立刻讓紅色馬駒安分守己。
“一步一步來。”
“腳放扣板裡。”
“記住彆死命摳馬,韁繩是你的方向,彆讓馬跑你。”
“直起身子來,記住口令。”
“硌不硌屁股啊?”
東凝摸著灰白色的骨骼驚奇的骨馬,頭一次見這樣的馬匹,鬃毛是靈動的火焰似的亮紅色絲綢,它乖巧低下頭嗅陳芃芃的手背。
“就這麼大點,再說了有護具。”
骨馬不說是高大,也比得過一般馬匹了,尤其是他之前騎的馬駒,但看陳芃芃高興的樣子,放棄說點什麼的想法,看她倆卿卿我我,白眼送出去。
跨上駿馬就要跑,韁繩被陳芃芃抓住而攔下,低頭看陳芃芃揚起來的臉龐,挑眉準備看她要乾啥,一聲悠揚的笛聲骨馬隨即從風中消失,東凝不理解她的做法。
明明是剛獲得的戰馬,雖然不再有世俗的□□,但它閃爍的靈魂永在,可現在陳芃芃讓它消失在風中,隨手抓一把沙子鬆手讓其飄蕩在天地間。
“自由是它的歸宿,我不能剝奪它的權利。”
自然放棄練習馬術獲得的獎勵,陳芃芃很明確自己的目的是什麼,於是把韁繩還給東凝,隨後躍馬而上穩穩當當坐在東凝後麵,扶好他的胳膊夾緊馬肚子,“駕!”
“不心疼?不惋惜?”窩在懷裡小聲嘟囔,他看不懂身後的女人心思。
“啊?你說什麼?”
呼嘯而過的狂風掀起衣角,攪動著風嗚咽聲衝破耳膜,專心看方向的陳芃芃並沒有聽見,自顧自說:“走吧,齊羅爾拍賣會!”
“就這一匹野馬?”
“啊?”
“我說!”小熊扯著嗓子喊,“就這一匹野馬?”
“什麼馬,沒有汗血寶馬。”
“滾呐!!!”
“啊?風滾草?這裡沒有風滾草啊!”
“……”
試圖理解被風分割的四分五裂不清晰的話語,沒想到小熊直接不搭理自己了,陳芃芃有點委屈。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
“昂。”
這句聽見了,東凝知道。
“那為什麼我們在往酸液池的方向走?”
“啊?”
“霧氣騰騰的!”
“哦對!走錯了!”
“那還不快調轉方向?!”說罷就要搶奪主導權,電子屏幕上顯示偏移最佳路線,已重新規劃。
陳芃芃任由東凝來掌控方向,扭頭看向充滿不祥氣息的酸液池,咕嘟咕嘟冒著生命危險的泡泡,這個地方好熟悉啊……
想不起來了。
靈動的身姿、精巧的技術,陳芃芃感慨於可愛玩偶學習速度的天賦,走神間忘記了自己剛才在想什麼,也就放棄隨著風一起往齊羅爾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