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業 情緒難以抑製(1 / 2)

姐姐彆忍了 弄酒 4004 字 1個月前

賀檢雪27歲那年,剛過完一個不愉快的生日,坐在輪椅上把房裡能砸的都砸了

次日,養妹給她致信一封,說春天到了,阿姐萬事要向前看,並給她請了一支戲班劇團,唱的是母親生前愛聽的昆曲。

那個春日,她在戲台下昏昏欲睡,直到一把靈婉如鶯啼的戲腔把她驚醒,微睜眼,一個嬌俏粉將軍素手挽雉翎,粉墨登場,眼眸靈動,整個人粉嫩如秋草鸚鵡,唱的正是梁州第七。

——題記

第一章

春分剛過,堰市賀家剛剛結束賀家長女的生辰宴會。

賓客們踏著夜色紛紛離府,竊竊私語間多有惋惜之意。

賀繡也回頭望向這偌大的賀家園林,曾經她也在這裡生活過十幾年,可惜她幾個月前已嫁作人婦,成為聯姻的工具。

她是最後一個走的,臨走之前阿姐問她:“在那邊過得怎麼樣?”

如果這句話放在半年前,阿姐未癱瘓之前,她想她一定會像小時候那樣,向她哭訴,要阿姐為自己撐腰。

她並不喜歡那個人,也不喜歡那樣壓抑的婚後生活。

可是……隻要一看到阿姐癱瘓的雙腿,她就說不出口,養母去世,阿姐又癱瘓,兩個最能為她撐腰的人接連出事,一個天人永隔,一個失去了實權。

即使阿姐有心,也無力,說出來也隻是為難她,徒增煩惱。

隻剩下一個入贅的養父,她曾經也滿懷期望,回門那天就找過他,希望他能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然而得到的卻是“爸忙得焦頭爛額,你懂事點吧”的推辭,從那以後她就對這個養父徹底死了心。

一句“阿姐,我過得挺好的”搪塞了過去,她當時沒敢去看阿姐的眼神。

雙腿癱瘓對於一個天之驕子來說打擊有多大,無異於成為廢人,恰逢阿姐的親生母親又去世,實權被剝奪,阿姐經曆的事情比任何人都要劇痛,因而這半年來情緒也不太穩定。

常聽到傭人說她脾氣愈發陰晴不定。

她雖然是賀家收養的養女,但也在賀家無憂無慮生活了十幾年,被阿姐當作親妹妹一樣照顧十幾年。

她早該懂事點的。

賀繡眼含憂愁回望了一眼賀家,轉身坐上林氏轎車,離開賀家。

然而她走後沒多久,賀家臥室裡就傳出來摔砸東西的動靜。

傭人們站在門口不敢靠近,明明是生辰這樣的大好日子,生辰主人卻大動肝火。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安靜下來,放目過去卻是一片狼藉。

傭人們進去跪下來打掃,大氣不敢喘,頭也不敢抬,隻敢用眼角餘光偷偷瞥一眼那輛泛著冷光的輪椅。

一雙冷白骨節分明的手垂在扶手邊上,似乎了無生氣,透著幾分頹氣。

唯一有血氣的可能是女人中指上,戴著的這枚世界上唯一孤品的紅寶石女戒。

誰能想到幾分鐘前,這雙手還在慍怒摔砸桌上昂貴的物品。

自從癱瘓後,賀小姐的脾氣倒是越來越古怪了,情緒難以抑製,她們也得愈發小心侍候。

/

次日,天氣晴朗,一封信送到賀家。

管家看了眼致信人,轉身穿過風雨連廊,前去庭院。

賀家園林是賀家家主賀古蘭生前請大師專門建造,將中式園林和西式住宅結合起來,融會貫通,風水絕佳,既保留了中式特有的意境,在居住舒適度上也絲毫不輸富麗堂皇的彆墅。

但誰能想到短短一年內,發生了這麼多變故。

家主去世,長女賀檢雪雙腿癱瘓,養女賀繡不得已聯姻。

這個曾經無數堰市權貴都想巴結的家族,似乎一夜之間快斷了氣。

管家朝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背影走去,“賀小姐,阿繡姑娘給你寫了封信。”

助理上前握住輪椅背後的把手,將輪椅稍微偏了個弧度,露出輪椅上一張端莊貴氣的臉。

女人淡淡睨向他,隨後目光落到他手中的信封上。

垂在扶手上的骨感手腕,不緊不慢從朝下轉向朝上,手腕甚至沒離開扶手。

管家見狀,雙手持信恭敬俯身放在她掌心中,在賀小姐拆信前,禮歉退下。

庭院外的春日陽光緩緩蔓延到木地板上。

賀繡在信裡說,她在林家過得很好,讓她不要擔心,清秀的字體寫著希望阿姐彆再消沉,要振作起來,好好養身體,春天到了,阿姐萬事要向前看,彆的她做不了,左思右想下想到給阿姐請一支戲曲劇團上門,請她聽聽戲曲。

戲曲?

賀檢雪抬起目光,望向遠處很久沒人登台的戲台,失神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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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微風篩過樹隙。

長原劇院戲台上,正在上演京劇經典曲目《穆桂英掛帥》。

戲台中央,一個年輕嬌俏的身影頭戴金冠,身披魚鱗甲,背插四把紅靠旗,隨著花槍在手中利落旋轉,兩根雉翎在空中搖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