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還有些不相信,問沈映,“你瞧清楚了?真的是狗?”
小燕兒才五歲,分不清狼和狗也正常。
沈映琢磨了一下,“雖然沒瞧清楚,但看體格,應該是狗。”
是狼那未免也混的太慘了些……
陳氏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又忙不迭地把小燕兒手裡的魚骨頭打落,“這東西臟兮兮的,你還拿著乾什麼?”
小燕兒扁了扁嘴,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
又打了水幫小燕兒洗手,沈映這才筋疲力儘地重新躺回了草床上。
臨睡前陳氏又像想起了了什麼似的,問道,“前兩日半夜我好像也聽見動靜了,是不是你?”
小燕兒低低地“嗯”了一聲,承認了。
陳氏歎了口氣,也沒罵她,隻摸了摸小燕兒的頭,“下次不許這樣了,快睡吧。”
小燕兒不吭聲,過了好一會,才可憐巴巴地開口求陳氏,“娘,黃狗好可憐,吃不飽,要不我們養它吧。”
陳氏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家裡吃飯都艱難,哪有口糧養狗。”
小燕兒掉轉頭又想去求沈映,就看沈映閉著眼睛,顯然已經是睡熟了。
她不敢再開口,怕吵醒姐姐,隻能無聲地抹著眼淚,抹著抹著,也就睡著了。
因著半夜這一出插曲,幾個人早上都起晚了。
沈映叼著楊柳枝站在屋簷下刷牙,日頭已經爬老高了,這地方也沒有沙漏或者日晷,大家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陳氏正在生火準備做飯,沈映昨天告訴過她那些米粉要留著做翡翠凍,所以早上煮的粟米稠粥。
沈映探頭去看,還好,裡頭沒有乾菜。
她咬著楊柳枝,含糊不清道,“娘,家裡剩的那四個雞蛋也煮了唄。”
陳氏一聽就搖頭,“好好的吃雞蛋做什麼?”
在她的認知裡,雞蛋這種東西,那都是給病人或者孕婦補身子用的金貴東西。
沈映堅持,“今天我打算把那個石灶修一修,還得去山上摘樹葉做翡翠凍,光喝粥沒力氣。”
陳氏:“那就給你煮一個。”
說著就去房梁上吊的竹籃子裡摸雞蛋,沈映跟了過去,“就煮四個,反正天氣熱,再放就要壞了。”
陳氏還當她又犯了嘴饞的毛病,隻能歎了口氣,“好好好,就煮四個。”
沈映彎著眉眼笑,“謝謝娘。”又問她,“昨天晚上出來問我們的阿叔是誰啊?”
陳氏也和他不太熟,就知道他姓石,快四十了,先頭的老婆難產死了,村子裡的人背後都說他命硬,克死了老婆孩子,都不愛和他來往。
沈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村子裡的人大多嘴碎,她本來沒想和他們走太近,可經過昨晚那件事,她又改變了想法,他們這一家子瘦的瘦,小的小,如果真碰上什麼事兒,還得靠街坊鄰居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