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學生證、還是東大的大一新生……”
雖然也不是說優等生就沒有參與違法犯罪的可能,但是綜合上他剛才報警的操作……她果然是打錯人了吧!
從他躲藏的位置來看,他可能是偶然目擊到她與銀發男人的對峙畫麵,因為男人手裡的槍選擇報警……但已經揍了就沒辦法了,大不了等她打完電話,再想辦法把他叫醒嘛。
反正她這麼單薄柔弱還穿著住院服的女孩子,隨隨便便就能萌混過關——實在混不過去就上噴霧,她前兩周在米花已經用得很習慣了。
在拋棄會痛的良心之後,冷靜下來的黑崎歌希用地圖軟件確定了當前的地址,隨即撥通了記憶深處的號碼。
結果剛接通電話報上自己的名字,對麵的少年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陣抱怨,說護士來查房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們過去,當即就以為她的消失是在他們打了掩護後溜走的。
“她催促我們快點離開,我怎麼解釋她都不聽,還不知道給誰打電話告狀。”降穀零說。
明白了,就是剛才給銀發男人彙報的對象——也不知道這次是真護士還是假護士。
“你可以去確認一下監控錄像,就該知道我不是主動出門的。”黑崎歌希扁了扁嘴,“所以你們離開了嗎?”
“沒有,艾蓮娜醫生那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我怎麼能離開——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不是主動出門、總不可能是被人綁架了吧?”
對方話語間「寧可相信太陽從西邊出來、也不可能相信你被綁架」的意思,聽得黑崎歌希一陣嘴角抽搐:“就是那個「總不可能」,不過很遺憾,我已經反殺成功了。”
黑崎歌希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情況,確認沒有目擊者後,彎下腰將東大生對折扛在肩上,幾步躍出廠房,把人送到了視線內一棟破舊公寓的入口處,讓他遠離這裡即將爆發的混亂,以及在晚些時候等警察過來,不要被當作共犯一起抓走。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牢牢記住了對方學生證上的姓名和專業,有需要的話她隨時可以堵到人。
“你們幫我把病房裡的挎包帶過來。”
黑崎歌希遠遠地望了一眼仍舊倒在廠房入口的地麵上、沒有絲毫動靜的銀發男人,高高興興地翹起了嘴角。
“這夥人大概率就是綁架小誌保的人,你想想看,如果能先於警方、幫艾蓮娜醫生找到小誌保……”
果然對麵那條大多數時候很機智、但也有些時候輕易就能拿捏住的魚立刻就咬住了鉤:“黑崎快把地址給我,hiro我們走!”
於是她愉快地報上地址,在電話掛斷之後貼心地刪除了通話記錄,又將手機塞回昏迷中男人的口袋。
“謝謝你的手機,赤井先生。”她雙手合十誠懇地說道,“下一次去幫助真正需要救助的人吧。”
·
聽見意料之外的呼救聲時,黑崎歌希剛剛在廠房裡幽靈的指引下,在三樓找到被鎖在房間裡的宮野誌保。
三四歲的小姑娘獨自一人待在房間的角落,看起來並不害怕,卻很警惕。見開門的人是認識的姐姐,也沒有驚喜地衝過去,直到發現姐姐並不是受人脅迫、身後沒有危險的綁架犯,才站起身走了幾步,小聲叫了一聲“歌希姐姐”。
“有哪裡受傷嗎?”黑崎歌希快速走到女孩身邊,蹲了下來,說著話的同時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彆擔心,我們都已經安全了。”
降穀零的聲音就是在此時響起的,傳來聲音的方向正是大門,距離有些遠,傳達給她的情緒卻很清晰,在她的記憶中,少年的聲音從未如此緊張過——
“救命!黑崎!快點——”
而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前,被呼喊名字的少女已然出現在他身前,輕而易舉地收繳了正指向他身旁好友的槍,順帶將原本持槍的人撂倒,再來到他身邊,整套動作下來不超過三秒。
“來啦,驚不驚喜?有沒有那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
降穀零的嘴角抽了一下,剛才為了摯友的安危、一度被選擇性遺忘的羞恥感突然湧了上來,為了逃避足以摳出地下室的尷尬,他立刻轉移了話題:“黑崎、你是怎麼突然出現的?”
雖然他喊救命的時候,確實儘可能對戰力遠超常人的少女抱有信任,但也有點拖延時間的意思,如果敵人知道他們還有同伴在這裡,也許會留他們做誘餌,延緩下殺手的時間。
萬萬沒想到,她會出現得這麼快,突然就出現在麵前,簡直像是瞬間移動似的。
而且,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他怎麼就能放心大膽地把她拖進當下危險的境地呢?就算她打架的時候再厲害,對麵的人也是持槍的專業匪徒,雖然說她已經輕鬆解決了一個……
“嗯?你叫我,我就來了呀。”
黑崎歌希答非所問,反手將收繳來的槍遞給他,同時抬起手臂指向對麵才意識到同伴被打倒、從而開始掏槍的幾個黑衣人。
“雖然有點中二但我早就想說一次了——”
她愉快地微笑起來。
“那麼,來細數你們的罪惡吧。”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就在把這些可能是來轉移宮野誌保的黑衣服壞家夥全部打倒之後,她突然注意到,原本應該躺在地上的銀發男人不見了。
不僅如此,運送她過來那輛車也不見了,隻剩下廠房入口處那個給自己打了針劑的假護士一個人。
降穀零卻沒注意到她忽然僵硬的臉色:“黑崎,你找到誌保了嗎?”
“找到了,在三樓,你可以進去找她。”黑崎歌希從諸伏景光手裡接過自己的挎包,目光仍在四處移動,“裡邊隻有兩個看守和一個司機,在二樓入口的位置,已經被我打倒了。”